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店子老板便持着印章,恭恭敬敬地回来了。
“姑娘,小人已是尽了最大的能力,才将这印章刻的与姑娘的图样有几分相像。姑娘请看,若是还有不妥的,您尽管跟我说。”
说罢,那老板便将印章放置在了桌上。
楚念禾拿起了印章,先仔细瞧了瞧下头的图案,又在印章上点了些许的印泥,轻轻地在纸上按了一按。
皇子府印这四个字,赫然便出现在了雪白的纸张上。
这老板不愧是能在金云城开起一家店子来,一颗印章刻的是惟妙惟肖,十分逼真。恐怕就算是颜离辰府上的掌事管家来瞧,也是瞧不出什么端倪来的。
楚念禾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老板好手艺,今日之事,劳烦老板了。”
“好说,好说,”那老板点头哈腰地道:“姑娘是瞧得起小人开的店子,小人又怎敢随意对付姑娘呢?”
楚念禾浅笑着站起身来,正好与这老板面对面地站着。她本来就生的比一般的女子高一些,容貌也出挑,如今这样平视着这店老板,难免让对方生出几分压迫的感觉来,低了头不敢说话。
“店老板,你不必紧张,”楚念禾声音虽淡薄,却仿佛一张密密织就的渔网,兜头便将对方罩了起来:“眼下你得了银票,为了避免杀身之祸,切记要闭紧嘴巴。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不光是你我,就连这条街上的百姓恐都要遭到连累,你可知道?”
店老板本来还笑着,一听到楚念禾将此事说
得如此严重,表情也变得有些慌张,咽了口唾沫道:“是……姑娘请放心,就算有人把我这张嘴巴剁下来,我也是不会说的。”
楚念禾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面上清冷的神色仿佛一闪而过地消失了,又十分和暖地冲着那店老板笑了笑,转身便出了门,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中了。
如今得了这印章,此事也就成了一半。楚念禾心中焦灼,随便在街上买了一顶带着黑纱的草帽戴在了头上,便匆匆地朝着这金云城最大的驿站——金云驿站走去。
因为这金云驿站往来车马多,所以就在离城门不远处开设着,离主街倒是不远。楚念禾这一路走来,倒是瞧见不少百姓手里拿着刚取到的信件,各个的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高兴。
看来,今日便是各方驿站使者到金云城送信的日子。楚念禾心中暗喜,脚步更是急了几分,不多时便到了驿站专门设置的取信处。
瞧着那取信处正坐着一个中年人,正玩弄着手中两枚圆溜溜的石头。楚念禾屏了屏急促的呼吸,放缓了步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人的跟前。
这人许是在此处做的久了,连头也没抬,只低低地喝了一声道:“在这本子上盖了印章再取件!”便又专心致志地抚摸起那石头来了。
楚念禾不动声色地瞧了瞧那本子,上面横七竖八地盖着不少印章。细看下来,她并未瞧到上头有七皇子府的大印,心也放下了一半。
她想了想,便朝着那人说道:“这位小哥,不知这印章刻
在何处?”
那人抬起了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覆着黑纱的楚念禾,语气也不甚好地说道:“这本子好好地放在你的跟前,你却要来问我要把印章刻在哪里?”
楚念禾也不恼,依旧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我瞧着这本子上都是普通百姓盖的章,我的印章……怕是不方便盖在此处。”
那人在此处混的久了,也算是半个人精,一听到楚念禾语气与寻常百姓不同,便有些犹疑地站起了身,将那两块石头也收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楚念禾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口里拿出了那枚印章,在本子的角落处撕下一块纸来,重重地盖了上去。
那人这才满面狐疑地走过来细瞧,刚一看个仔细,顿时便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来,点头哈腰地朝着楚念禾说道:“不知姑娘是皇子府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姑娘移步内室,自有好茶招待。”
瞧着这人立刻就变了脸,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楚念禾心里也甚是嫌弃。
“不必了,”她淡淡地回应道:“我们殿下还有事交代,我取了信即刻便要走。”
她面上的表情冷冷的,语气也不佳。那人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生怕怠慢了,惹来什么不必要的祸事。他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楚念禾,应声道:“是,那就依这位姑娘的。只是不知姑娘是哪位皇子府上派来的,小的即刻便去为姑娘取来。”
楚念禾小心翼翼地将那印章又放进了袖口里,又抬头盯着那人说道:“七
皇子府。”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楚念禾明显看出这人愣了一下。好在她覆着面纱,对面的人虽犹疑,却因瞧不出她的表情而不敢妄言。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人才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咱们七皇子府的信件,一向是由我们派了人,亲自送去七皇子府交予周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