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虽极力劝慰了,但公主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楚念禾扶着公主下了马车,又与侍卫们交涉了一番,这才与公主一道朝着碧水阁去了。
公主心中还是记挂着林渊的事,面上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路也有些慢。楚念禾心头惦念着要赶快将公主送回碧水阁换衣裳,拉着公主的衣袖便急了些,一个不注意,便将公主拉得踉跄了一下,险些坐在了地上。
楚念禾赶紧回过了身想同公主请罪,谁知却看见芷妃竟站在她们后头,正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
芷妃一见楚念禾回身,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捂着嘴尖声笑道:“本宫当是谁,原是公主身边伺候的楚惠侍。”
女官向来是尽着陪伴主子的责任,并不可用伺候二字形容。芷妃这般说话,不过是为了羞辱楚念禾罢了。
“下官见过芷妃娘娘,”楚念禾并不想与芷妃起龃龉,也不想芷妃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正是公主,便面色如常地低头说道:“因不知娘娘正站在身后,未及时向娘娘行礼,是下官失礼了。”
“无妨!”芷妃故意朝着楚念禾走了两步,又拿腔拿调地说道:“只是不知楚惠侍今日为何着了男装?”
楚念禾就知道她要这么问,便将一早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下官今日受了公主的指派,要出宫去替公主做些紧要的事情,故而唤了男装,若因此惊扰了芷妃娘娘,
还请娘娘恕罪。”
芷妃今日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裳,丹凤眼略涂了几分桃花色,显得十分美艳。此刻她听到楚念禾这样的回答,便袅袅婷婷地朝她走了几步,声音带着妖娆的意味道:“公主派楚惠侍出去做的何事?楚惠侍可否说来与本宫听听。”
站在楚念禾身后的公主听到了芷妃的话,只恨不得立刻站出来痛骂这多事的女人一顿。可是如今她也穿了男装,若是被芷妃知道,恐怕又要满后宫地浑说去了。自己实在不该平白惹了这不该惹的麻烦,现下只能忍着了。
“回禀娘娘,”楚念禾仍是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对着芷妃说道:“公主让下官做的只是平常的小事,不值一提,还请娘娘不要过问了。”
楚念禾不知道,这芷妃一贯是与人反着来的性子,旁人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如今芷妃听了楚念禾的话,面上不由得更是露出几分好奇道:“既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为何不能说出来让本宫听听?我倒是不明白,公主一贯在宫里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到底是有什么事竟要让你鬼鬼祟祟地穿了男装去办?莫不是……”
芷妃回头瞧了瞧自己身边跟着的宫女,故意笑得十分恶心地道:“莫不是公主在宫外头有了什么相好的,不想让咱们知道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难听,芷妃这肆意妄为的性子,难怪在这宫中竟无一人对她有好感。
站在后头的公主早已忍不住了,刚要开口痛
骂芷妃,楚念禾便先她一步,朝着芷妃冷冰冰地说道:“芷妃娘娘身居妃位,要说什么自然无人敢拦阻。只是不知您是否听过言多必失四个字,公主虽没在跟前,但若是听我转述了芷妃娘娘的话,怕是心中也不会太好受。芷妃娘娘知道公主的脾气,一贯是没有忍气吞声的先例的,请芷妃娘娘说话之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芷妃虽行事肆无忌惮,但她也不傻,自然听出了楚念禾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敛了起来,一双桃花色的眼睛仿佛浸入了冷水里,寒光沉沉地对着楚念禾说道:“楚惠侍这话,可是在威胁本宫吗?”
“下官不敢,”楚念禾的脸上反倒现出了盈盈的笑意:“下官只是见娘娘身边竟无一人劝谏,实在为娘娘担忧罢了。若是此番回去见到公主,下官也该向公主提议,请皇上换掉娘娘身边侍奉的这些婢子,今日娘娘与下官这般说话倒是没什么,若是来日与公主见面也要这般说话,怕是就不好了。”
楚念禾这话说的虽重,也是为了平息公主心中的怒气。公主心中记挂的事情多,眼下可能正烦闷着,若是她不将这狠话说出来,公主必定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的。
芷妃没想到楚念禾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的立刻便上前一步道:“好你个楚念禾,别以为有公主替你撑腰,你便在本宫面前这般放肆!”
说罢,她本还怒气冲冲的面上竟又挂了几丝冷冰冰的笑意:“今日本宫便要替
公主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也让你知道知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音一落,芷妃便扬起了手臂,恶狠狠地朝着楚念禾的脸打了过来!
“住手!”公主刚要上前拦住芷妃,便听得一个温婉但不失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芷妃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芷妃虽十分恼怒,却也不由得被那个声音吸引了,朝着那方向望了过去。
“本宫当是谁,”芷妃瞧见那说话的人之后,语气虽还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