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霄花一贯是长在墙角的,远不及牡丹月季之类的贵气。林文覃还从未见过世家女子有喜欢这种花样的,便有些奇怪地朝着楚念禾看了看:“楚小姐是喜欢凌霄花吗?”
巧玉也有些紧张地瞧瞧楚念禾,不知该如何作答。楚念禾却笑了笑,冲着两人说道:“世人皆道凌霄花常长在墙角,是上不得台面的花,但我却爱凌霄花温柔如慈母的寓意。”
林文覃只有颜煦臻一个儿子,自然如同眼珠子一般将他疼在心里,一听得楚念禾小小年纪竟有慈母的胸怀,不由得赞许地说道:“楚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连花朵都喜爱这样别致的。”
“娘娘过誉了,念禾只是不愿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罢了,”楚念禾低眉浅笑了一下,又朝着巧玉拿出了一方云缎来:“我母亲一直在外不曾回府,姑娘手艺精巧,不知可否在我这方云缎中绣上些凌霄花?我想将这云缎裁制几方手帕送给她。”
巧玉这才明白楚念禾的良苦用心,那金缥缈虽然数量不少,好在如同棉絮一般轻薄,若藏在丝滑的缎子中,是绝对不会被旁人发现的。
“是,”巧玉低头恭敬地将那云缎接了过来,又小心地藏在
了自己的袖口里:“凌霄花枝绣着倒不难,只是楚小姐是要送给您的母亲,奴婢自当要绣的妥贴些才不会丢了咱们皇子府的脸面,就请楚小姐三日后再来取吧。”
林文覃不知其中玄妙,更不知颜离辰眼下命巧玉做的是何等重要的大事,瞧着她们二人说话自然,便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笑着对楚念禾说道:“这等小事就不必劳烦楚小姐了,到时我自会差人将这云缎送回府上,只是楚小姐今日便要回宫,怕是要等到再休沐的时候才能看到此云缎了。”
这林文覃此刻仍是没有忘记阻挡自己来皇子府,楚念禾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怎么从前就没发现她的心思如此深沉,只因没受到过她的伤害,便以为她也是没什么心眼的人,看来上一世那般折在颜离辰的手里,也只能怪自己处处大意了。
正思忖着,突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楚念禾一抬头,正巧瞧见颜离辰站在门口。阳光照在他玄色的长衫上,庄重中还透着些许威严,看起来着实是个十分气派的皇子。只是楚念禾从前便是被他这副皮囊吸引,却不知这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肮脏的心灵,如今再怎
么后悔也是枉然了。
林文覃一见颜离辰,面上便露出些慌张来,起身朝着他道:“妾身陪着楚小姐闲逛时,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巧玉姑娘的屋子里,殿下是否来此处寻楚小姐?”
楚念禾当然知道这颜离辰便是林文覃偷偷派人叫来的,没想到此刻她却做起戏来,有意给颜离辰一个台阶下,果然是十分机敏。
“正是,”颜离辰的表情倒是淡然,朝着楚念禾走近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府中虽不及皇宫景致多,却不至让楚小姐只能在这绣娘房里待着,不如请楚小姐移驾前厅可好?”
既然金缥缈已交给了巧玉,楚念禾自然不必继续在此处停留。她巧笑嫣然地看了看颜离辰,口中则温顺地答道:“是,一切依照殿下安排。”说罢,也不顾林文覃在身后诧异的眼神,径自带着虎头一道走出了巧玉的屋子。
颜离辰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巧玉,却发现她只在那安静地站着,面上并未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见楚念禾已走出了门外,他便轻声问林文覃道:“方才楚小姐同巧玉说了什么?”
“回禀殿下,”林文覃也随着颜离辰低声道:“只说了些妇道人家的事,妾身
在一旁听得清楚,并未有逾矩的地方。”
林文覃也并不是有意隐藏了云缎的事,只是以为这云缎真的是楚念禾慕巧玉的名才拿来让她绣的,并没什么不妥,便只回禀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一旁的巧玉听得他们的低语,一颗狂跳的心也不由得放下了大半,折身返回了桌子前头,面上又挂上了一贯冷冷的表情。
颜离辰倒是习惯了巧玉的冷漠,虽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是暂且将此事按了下来,信步便朝着楚念禾追了过去。林文覃见颜离辰如此急切,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隐忍了下来,也慢悠悠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跟了过去。
楚念禾带着虎头走了一会儿,这才见颜离辰大步地跟了上来。他低头瞧瞧颜煦臻仍在同虎头打闹,面上便露出些许严肃的表情来,对着颜煦臻轻声喝道:“越发没规矩了,在楚小姐面前也这般不知礼数。”
颜煦臻瞧着父亲似有些不悦,便吐了吐舌头没敢吭声,自觉地与虎头退了两步玩去了。楚念禾轻抚着着袖口藏着的花纹,语气淡然却带着玩味地道:“殿下因何发了如此大的火?可是因为念禾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吗?”
听到楚念禾如此问,
颜离辰一双阴鸷的眸子盯上了她的眉眼,语气也冷了半分道:“楚小姐这话何意?”
瞧着颜离辰如此紧张,楚念禾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的探究也变成了少女般的调皮:“念禾未听从殿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