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罢郑嬷嬷的话,一对柳叶弯眉略挑了挑,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抹凶狠来,嘴角也染上了些许的笑意:“此事还需得让离辰去做……”
郑嬷嬷瞧着皇后的心情舒坦了些,心也放下了不少,笑着对皇后说:“七殿下行事最是妥帖,此事若是让他去做,必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说罢,她又低声道:“此事若成了,也解了娘娘和七殿下的心腹大患,那有名无实的太子一死,七殿下一定是继任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比起讨人厌的公主和楚念禾,此事才是皇后心中最挂念的,太子若是倒台,公主也远嫁边疆,皇上的心思岂不是牢牢地掌握在了她和颜离辰的手中,再无人能夺了去?想到将来的太后之位,皇后终是暂且忍下了眼前的这口恶气,留待来日了。
公主带着楚念禾出了凤翔殿,一路朝着自己的碧水阁去了。楚念禾还未完全摸透公主的心思,便没有说话,只静静地跟着公主走着。
公主斜眼瞧了瞧身后低眉顺眼的楚念禾,倒是先开口道:“今日你回皇后的话时倒是大胆,就不怕惹怒了皇后,治你一个大不敬的死罪吗?”
楚念禾听公主的语气平淡,便也坦诚地回答道:“回禀公主,臣不想昧着良心说恭维的话,且皇后娘娘话中带上了臣的幼弟幼妹,若是为了奉承皇后娘娘而受了这份屈辱,家中的长辈恐怕也不会安心。”
公主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垂首立着的楚念禾,那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探究。楚念禾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仍是垂目恭敬地站着,等着公主的发落。
楚念禾虽对公主不算太过了解,但到底知道她性情洒脱,断不是为了私利随意讨好他人的性子。果不其然,公主瞧了楚念禾一会儿,突然便捂嘴笑了几声道:“本公主果然没有看错你,不卑不亢,有勇有谋,堪当女中豪杰了。”
楚念禾一听公主的话,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公主实在是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公主嘴角噙着笑意,上前一步扶起了楚念禾,面上带了一丝真诚道:“与你见面次数虽不多,却次次都见到你化险为夷,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你我身世相仿,当知我在这深宫之中的孤苦,若你愿意,以后你我私下就以姐妹相称,不必那些主仆君臣的繁文缛节了。”
楚念禾虽知道公主是真性情,却不想她竟然如此真诚,想到自己只是为了拉颜离辰落马才动了进宫的心思,此前只当公主是垫脚石,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些愧悔的感觉,语气也软了几分道:“公主真是折煞念禾了,您是千金贵体,我只是臣子的女儿,怎敢与您姐妹相称呢,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一定会生您的气的。”
公主狡黠地笑了笑道:“父皇一向最是疼我,怎会生我的气呢?”说罢,她又牵着楚念禾的手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种与你似曾相识的感觉,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切,许是我们都没有母亲在身边吧……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可以相互陪伴,我在这宫中也不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了。”
楚念禾听罢,心内也是十分感动,前途艰险,多个值得信赖的人总是好的。况且这公主与皇后不对付,恐怕也连带着对颜离辰没什么好感,与自己并不算是站在对立面,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想到这里,楚念禾也没再犹豫,重重地朝着公主点了点头:“念禾感激公主的赏识,此后必
定对公主恪尽职守,不让公主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公主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与楚念禾相视而笑。两个人又在竹椅上聊了好一会儿,公主这才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带着楚念禾去了她的居所,自己则去正阳殿给皇上请安了。
那宫女一路将楚念禾引到了公主寝殿旁的鸢尾阁门前,便低头恭敬地道:“楚惠侍,这就是公主为您安排的居所了。”
楚念禾瞧着鸢尾阁气派的门楣,心下又是一阵感动,向来女官入侍宫中便只能住在自己主位的侧殿里,这公主想必是真的重视她,才给了她单独的殿阁居住,这样的体面真真是实实在在的难得。
楚念禾面上未露出什么表情,只淡淡地笑了笑道:“多谢公主厚爱了。”瞧着那宫女退下去了,便信步朝着鸢尾阁里走去。
小婵和小苓早已经学好了简单的规矩,此刻正在殿里等着楚念禾,见她走了过来,小婵忙兴奋地朝她说道:“小姐,这宫里真是气派,您瞧这屋子的陈设,真是比咱们院子不知好了几倍呢!想必宫里的娘娘们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小苓正在一旁收拾楚念禾的行李,闻听小婵的
话,也笑着道:“这是自然的,如今小姐进了宫做了女官,将来更是前途无量,什么好的没有。”
楚念禾瞧了瞧她们二人兴奋的神色,却板了脸道:“幸亏现下这屋子没有旁人,若是被人听见你们这样说话,不知道要如何诟病于我呢!”
小婵和小苓很少见到楚念禾这副神色,都有些忐忑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垂着手站在她跟前道:“小姐莫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