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向老夫人请了安,带着小婵和周济也退出了静澜阁,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以为周济会问她点什么,可他只是静静地低头走着,没有看她,也不肯说任何话。
良久,还是楚念禾先打破了沉默。她定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看周济,低声问他道:“小济,你可是怪我骗了你?”
周济便也停下了脚步,却仍是低着头没说话。天色暗的已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楚念禾很想对他说说自己的苦衷,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周济还是答应了到自己院子里来,虽然也是为了能让他更方便地为她传递金缥缈,但楚念禾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好好的报答周济,毕竟在苑和堂那样清净少人的地方,怕是也难有什么大出息的。
正想着,一旁的小婵却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又见小姐像是有些委屈的模样,便有些不满地对着周济道:“你虽然对我们小姐有恩,但我们小姐也通过别的方式补偿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周济却仿佛是有些气恼的样子,嘴硬着回应道:“是,我对大小姐感恩戴德,日后定当牛做马回报可好?”
“你!”小婵气急,却张口结舌
再说不出话来,恨得攥着拳头瞪着周济,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楚念禾听了周济的话,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她是经历过背叛和欺骗的,知道被自己信任之人利用的滋味。重生一次,难得遇见一个周济这样实心实意的人,她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他,欺骗他,虽然她自己不想,但她终究还是这么做了,他就算为此生她的气,也是无可厚非。
她想了半晌,对着周济道:“若是你不愿在我院子里做些事,我还是可以禀明父亲将你送回苑和堂的,你不必勉强。”
周济听了这话,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我既答应了要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着,就没有无缘无故反悔了的道理!若是大小姐又嫌我不周到,即刻打发了我也好。”说罢,又愤愤地将头低下了。
楚念禾看着周济这永远也改不了的耿直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周济这边刚发了火,正在心中后悔不该对着楚念禾如此疾言厉色,突然又瞧着她竟然笑了,自己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小婵在一旁看他二人莫名其妙竟笑的这么开心,假装生气的甩了袖子道:“我
还傻乎乎地为了小姐说话,现下你们倒是冰释前嫌了,看来我才是多余的。”
楚念禾瞧了瞧眼前这气鼓鼓的两个人,深知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对着二人真诚地说道:“我虽是楚家嫡女的身份,但是每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无时无刻都胆战心惊,眼下有你们在身边护着我,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了。”
周济听罢这番话,倒像是个男子汉一般挺起胸膛道:“既然大小姐信任我,我定当拼死保护大小姐!”
一旁的小婵忍不住插嘴道:“还男子汉呢,我瞧你也就称得上是个小男子汉,哼。”
三个人又嘻嘻哈哈絮叨着说了会话,便一路回了院子,楚念禾让小婵给周济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又听着小婵不情愿地嘟囔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周济过去了。楚念禾也累了一天,在小苓的伺候下宽衣解带,也沉沉的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念禾每隔一日就让周济回家去取金缥缈来,悄悄地存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眼下楚乐妍已经出府,再没人会偷偷地监视她了,她倒是也放心了许多。这金缥缈虽难得,但是周济的父
亲倒还尽心,很快就攒了一小袋子,就等着虎头悄悄地将东西送给巧玉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入宫的日子,楚念禾早早地就起了床,先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又穿上了老夫人送的衣裳,命周济好好看顾着院子,自己则带着小婵和小苓去了静澜阁等着祖母起床。
陈氏昨夜吃的多了些,一直到天快亮才有困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徐妈妈见她醒了,忙迎上去道:“老夫人,大小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陈氏见楚念禾如此尽心自然十分高兴,虽然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是由着她和徐妈妈一起伺候着穿好了宫服,再一起上了府中早已备好的马车,朝着宫里去了。
往年事宴之时,各府来的马车都在皇宫的偏门停下来,再由宫里的嬷嬷带着夫人小姐们一同走内院,先去参见皇后娘娘,再去女客的贝珑殿事宴。谁知,载着陈氏和楚念禾的马车刚到了宫门口,车夫便在外头嘀咕道:“这是哪位皇子,竟然还要请旨才能入宫。”
陈氏正在马车里闭目歇着,闻言便对楚念禾道:“你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了?”
楚念禾应了声,便掀开了马车前头的帘子,朝
着宫门口看去。她一眼便瞧见那华丽庄严的皇宫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身着皇子宫服的人,竟是颜离倾。各府牵着马车的管事们都朝他的方向看着,每个人嘴里都在窃窃私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