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妍眼里透着寒光,脸上却笑盈盈地说道:“妹妹只是觉得,既然祖母信任大姐,大姐就该妥善保管好宫服才好,现下宫服损毁了,大姐怎么向祖母交代,祖母进宫的时候又要怎么交代?妹妹实在是为大姐感到忧心,才特意请了祖母和父亲来一同帮大姐想想办法啊,大姐可不要曲解了我的好意。”
楚念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我说了我没有弄坏宫服。”
她又朝着陈氏和楚平克道:“因这几日为祖母的宫服熏香,念禾须臾不敢离身,现下衣服挂在后头正熏着,若此时拿出来,恐怕要沾染了其他味道,坏了阮苓香的绝佳香味。”
楚乐妍自然知道楚念禾是在推脱,她也顾不上问陈氏和楚平克的意思了,立刻道:“大姐莫不是弄坏了衣服怕被祖母和父亲知道,只等着过后出去缝补吧,这蜀锦难得一匹,制成衣服更是金贵,凭外头那些小巧功夫怕是修补不好的,不如大姐快些拿出来,向祖母和父亲请罪吧!”
说罢,她一脸得意地盯着楚念禾,期待着楚念禾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或者即刻跪下来向这满屋子人叩头请罪才好。
谁知,楚念禾的脸上竟未出现一丝慌乱,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妹妹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脱了,只是我这几日的辛苦怕是要白费了。”
说罢,她朝着一旁的小婵和小苓示意了一下,她们二人便绕进床后头,将那挂着宫服的架子抬到了众人面前。
一股阮苓香的甜香味道传了出来,衬着蜀锦裙面粼粼的光泽,更是
显得衣服华丽了几分。站在屋里的众人同时向衣服上看过去,却都惊讶的发现,别说是小容提到的大窟窿了,整件衣服竟然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楚乐妍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回头看向苏氏,却见苏氏正用跟她一样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件衣服。
小容不是说这衣服被她亲自划了两个口子吗?怎么如今竟是完好无损地拿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小容也睁大了眼,看得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氏蹙着眉头道:“二丫头,你不是说衣服破了吗?”
楚乐妍脑子轰轰作响,她意识到自己是掉进了楚念禾设的局里了。小容只是个粗鄙的丫鬟,根本就没机会见到那件宫服,恐怕是楚念禾为了反扑她们母女,特意换了另外一件衣服来吸引小容的注意力!都怪自己太轻敌,竟然没有想到楚念禾早已对她警惕了,如今这个场面,祖母和父亲都等着自己给出答案,若是她不能说清楚……
楚乐妍还不算太蠢,略一思索,便抬起脚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容狠狠地踹了过去。因用的力气极大,小容顿时趴在了地上,脸都磕出了血道子。
“你这贱婢,无端挑拨我和大姐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楚乐妍声音十分尖利地说道。
苏氏身后的张凤见状忙想求情,却被苏氏扯了一把,悄悄地威胁她道:“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进尚书府,就尽管去求情!”
张凤犹豫了,她看了看哭的可怜的小容,又想起自己那个没出息的独苗儿子,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陈氏是世家女子,十六
岁便嫁入楚家为大夫人,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内院的这些明争暗斗,她不看也知道几分,眼下这情形,估摸着就是楚乐妍和苏氏搞的鬼,故意想要陷害楚念禾。
“乐妍,”陈氏不动声色的说道:“且先听这丫头怎么说吧。”
楚乐妍听闻陈氏此言,顿时有些心惊。陈氏此刻要听小容的供词,怕是已经起疑了。她狠狠地一把提起小容后身上的粗布衣服,厉声喝道:“快把实情说出来,若有哪句说的错了,立刻便叫人拖出去打死!”
小容就是再蠢,也听出了楚乐妍话语里的威胁。她哭丧着脸看看楚乐妍,又看看躲在苏氏身后的张凤,知道娘亲为了弟弟是不会为自己说话了,便咬了咬牙,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奴婢进到房里来的时候,挂在架子上的确实是一件破了的衣服!还请老夫人明查!”
楚念禾听了小容的话,像是忍不住了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小容道:“你倒是跟我讲讲,你究竟是怎么进了我的屋子的?”
小容料到楚念禾会来对她兴师问罪,却没想到问的是这个,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低着头道:“小姐,今早不是您说了有事要出门去,让我进屋里去打扫的吗?”
站在一旁的小婵却道:“小容,你是不是喝了什么迷魂汤糊涂了,你只是咱们院子的洒扫丫头,小姐会让你进到屋里去?且不说咱们这已经有了我和小苓,再不济还有好几个二等丫头吧,你到底是不是藏了钥匙进屋来偷东西的?”
在宰相府里做
事,手脚不干净可是极大的事情,搞不好就要被立即打死扔到郊外去的。小容闻听小婵这样说话,顿时吓得一把保住了小婵的腿道:“小婵姐姐,小婵姐姐!是你说了要让我进屋来帮老夫人看着宫服的,你怎么能说我要偷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