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语气沉沉地道:“现在这大小姐可不比往日那闷声不语的样子,自从落了水醒转之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能言善辩得紧。”
“如今娘亲在府里,可还受父亲宠爱?”楚乐妍像是想到了什么,充满希冀地看向了苏氏。
苏氏的脸上更是露出怨毒的神色,哭丧着脸说道:“自从那贱蹄子来我院子闹腾了那么一回,你父亲就不肯再见我了!”
楚乐妍没想到父亲这一条路竟也堵死了,一时说不出话,坐在凳子上思索起来。
苏氏看着女儿似有些泄气的样子,忙步履匆匆地走到楚乐妍的面前,蹲着握住她的手道:“乐妍,如今虽然大夫人在外仍未回府,我算是姨娘里资历长些的,但是府里的奴才们都见风使舵,看你父亲不来咱们院子,都开始苛待起我来,这个月的例银到现在都不肯给我……”说罢,抬起袖子作势擦起眼角,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楚乐妍皱了皱眉道:“我不是每个月都从老夫人给的银子中拿些贴补你的吗?你怎的突然要靠着例银过日子了。”
苏氏的嘴角尴尬的扯了扯,道:“我不是写信同你说过了嘛,你的弟弟被大
小姐设计赶了出去,我总要给他置办个宅子,再买几个丫头小厮……”
听闻苏氏的话,楚乐妍的无名火顿时升了起来,大声对着苏氏说道:“你怎么还在养着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既然已经赶出府去,就让他自己去做苦役赚钱,吃吃苦头!他现在这么顽劣,焉知不是你太过溺爱他的缘故!”
楚乐妍虽然是庶出小姐,但是因在老夫人面前得了体面,苏氏也是把她当成了主心骨,事事都要问过她的。
苏氏瘪了瘪嘴,不敢再吭声了。半晌,又瞧着楚乐妍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乐妍,老夫人那边仿佛气的不轻,现在可要想想办法,莫要耽误了进宫事宴的机会。”
楚乐妍细嫩洁白的手指抚摸着椅子上雕刻的团云花纹,闻听苏氏提起这件事,又觉得一阵烦闷涌了上来,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进宫事宴的事情,是老夫人一早便应承她的,若是被楚念禾给抢了去……
楚乐妍定了定神,略加思索,眼里便流露出一股狠绝的神色。楚念禾,你不仁,便休怪我楚乐妍不义吧!
“阿嚏!”楚念禾正在院子里瞧着粗使丫鬟种植花草,突然打了个喷嚏,
吓了一旁的小婵一跳。
“小姐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小婵有些担心地看看楚念禾道。
楚念禾摇了摇头,没有吭声。刚陪着陈氏说了半晌的话,絮絮叨叨地说的她都觉得精疲力尽了,陈氏却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她讲一些有趣儿的事,直到用了晚饭后才肯让她走。
也难怪陈氏会对她感兴趣,她曾经也是入了宫成了主子娘娘的人,见识和胸怀难免比一般人宽广了许多。陈氏这些年鲜少召她到身边来陪着,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嫡孙女竟然这般有心思和气度。
“小姐,今天真是惊险,”小婵看着楚念禾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谁想到一贯温顺的二小姐竟然这般心思深沉,真是让人意外。”
楚念禾瞧着丫鬟将地面刨出来一个个小坑,每个坑里都均匀地撒上种子,对着小婵说道:“生在这豪门里,就算本来是心思恪纯之人,也难免被利益熏上了铜臭气,就像这种子,若是普通开在墙角的成色,又怎么配种在我的院子里呢?”
“小姐说的是,要是这般看待二小姐的话,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倒是也不奇怪
了,”小婵应和道。又像是知道了什么隐秘的事情,一脸神秘地说道:“听说老夫人这次是为了宫中事宴的事情才回来的呢,若是二小姐这次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不好,怕是就要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宫中事宴?”楚念禾蹙了蹙眉。
“是呀,二小姐是庶出,一般的庶出小姐是没有当大夫人的体面的。想必她是很希望在事宴的时候表现一下,好为自己挣得一段良缘。”小婵一脸天真地说道。
虽然楚念禾再也不想与宫中的人有任何瓜葛,但是若想扳倒颜离辰,就必得入宫,从根源打击他的势力。这次宫中事宴实在是接近宫中的好机会,只是今天老夫人并没有对自己说起宫中事宴的事情,想必对自己还未全然敞开心扉,还是该找个机会让老夫人彻底舍弃了楚乐妍才好。
小婵没注意到楚念禾陷入了沉思,见小姐半天没出声,又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听闻二小姐这次从外面带回了一只毛色黝黑的银眼猫,看着很是怕人呢,小姐最是怕猫,可要小心些。”
这世家小姐都喜爱养猫,从前的沈湘芸也是如此,假意推辞了几次颜离辰让她
入宫的宣召后,最后入主后宫内景色最别致的启祥殿时,也带了只鸳鸯眼儿的猫来。那猫儿最喜扑人,尤其喜欢扑楚念禾,这让害怕猫儿的她,曾经是如此的胆战心惊过。
一想起过去的事,楚念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