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小宫女的声音。
这下不仅陈掌事面色一凝,就连外头的侍卫都快速赶了过来。
陈掌事和侍卫一前一后冲到书房,就见圆脸小宫女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目光惊惧,她忍着哭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不用她说,陈掌事等人也已经看见面前的一幕。
太子消瘦的身体伏在书案上,手腕处鲜血淋漓,滴答、滴答,浸透了写废的草稿,又顺着书案流在地上。
而小宫女的脚边,散着好几块茶盏碎片。
可想而知,太子割腕的工具是从何而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陈掌事怒声道:“快去喊太医!”
大家伙如梦初醒般,有的赶忙去请太医,有的则第一时间禀报圣上、皇后,先前被小宫人唤“任大兄的”侍卫则当机立断,扯下一根长长的布条,给太子的手腕来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他探了探太子的鼻息,松了口气,对陈掌事道:“还好您来的及时,要不然”只怕是大罗金仙也是回天乏术。
太医是被侍卫一路扛着过来的,生怕来晚一步,太子出了什么事儿,不仅官身不保,还要连累家族。
太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干呕了一阵,浑身哆嗦着检查了太子的伤口,“万幸啊万幸!”
说罢,忙不迭上药、重新包扎伤口,又写了药方子吩咐宫人去太医院抓药。
“太子殿下的伤口不算深,也幸好你们发现得及时,日后一日换两次药,多吃些补身体的东西便好了。”
不说了,他还得去向圣上禀报太子的伤情!
太医稳住身形,还没走出东宫,就远远地看见了皇后仪仗,他倒吸一口冷气。
阮皇后的轿辇停了下来,颜女官上前来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太医一五一十禀报,听到太子被及时救了回来,阮皇后也松了口气。然而,一想到太子做的事情,阮皇后又控制不住怒气。
真是小瞧他了,平日里不声不响,这会儿竟然有勇气割腕自尽!
他是疯了不成?!
太子割腕自尽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还被这么多人看见了。就算瞒得再好,也少不了走漏风声。
阮皇后从轿辇上下来,陈掌事连忙迎上前来。
“皇后娘娘。”
“太子呢?”
陈掌事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这会儿还昏迷着,已经被侍卫扶到寝卧躺下了。”
阮皇后皱了皱眉,她和太子毕竟不是亲母子,不好就这样进去。
不过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又有些说不过去。
陈掌事跟在皇后身边,把刚才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哼,亏他想的出来!”阮皇后面色不大好,东宫没有刀剑,太子的性子更不会收藏这些,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打碎茶盏,用碎片割破手腕。
陈掌事的年纪和颜女官差不多,陈家依附阮家多年,自然而然,陈掌事也是阮皇后地心腹。
“五娘息怒。”她低声道,“臣方才仔细问了看守东宫的侍卫,听任家二郎说,似乎是有人和太子殿下说了什么,才教他心灰意冷,做出此等事来。”
阮皇后冷冷道:“查。”
“所有看守太子的人,都给本宫关押起来,等一一盘查清楚,再放他们出来!”
“五娘不可!”颜女官道,陈掌事立马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颜女官道:“其实想要知道是谁说的很简单,五娘只要等太子醒了之后,问问他就是了。是何日何时听到的,范围缩小,再把当日值守的侍卫关起来盘问,如此便简单许多。”
阮皇后哼笑一声,“那就这么办吧。”
此时那个圆脸小宫女怯生生地走过来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醒了。”
颜女官见状,扶着阮皇后进了太子寝卧。
太子身靠隐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身上穿的是刚换的衣衫,看着比之前瘦了好多。
也是,忧思郁结,食不下咽,能不瘦才怪呢。
阮皇后见他这样,怒气都消散许多,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太子要起身给母亲行礼,这些年如果不是阮皇后仁慈宽容,他也不能平安长大。
“行了,你这还有伤呢,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阮皇后道。
太子抿了抿干涩的唇,低声道:“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阮皇后道:“你既心里知道,又何苦伤害自己?若陈掌事他们来的不及时,你可就活不成了。”
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但哪能就因为这些小事,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在她看来,太子也算是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