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虽然年纪小,但对当今的四子二女还是有些了解的,面上浮现诧异道:“大母,莫不是四皇子?”
四皇子。
这同样是阮筝心头的一根刺。
记忆中,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默默无闻的小可怜,因为生母卑贱而不被看重,甚至在宫中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但上辈子,阮筝死后,自二皇子在秋猎之中断了腿,落下残疾,没有两年,三皇子和四皇子便渐渐有了存在感。
“大母!外头是谁呀?”卫琼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过来,只见云因带着几个玩累了的孩子返回休息,卫琼小脸红扑扑,一回来就要挤开卫启坐在祖母身边。
反正现在入秋,也不热。
阮筝拿出帕子耐心给小孙女擦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着问:“这里好不好玩儿?”
卫琼一听更加兴奋,道:“大母大母,我看见我的小马驹了!它的毛就像是白雪一样,亮亮的!好好看啊!”
卫启讥道:“那叫油光水滑!笨蛋!”
叫她平日里多读点书,不听。
卫琼哼了一声,她就是不爱读书怎么了,阿耶阿娘都没有要求她成为才女。
“阿姊的马也好看,比我的小马驹高大好多。”卫琼酸溜溜道,想要撒娇:“大母,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匹大马呀,等我长大就能骑大马了!”
卫启觉得妹妹真是笨的可怕,为了防止她继续丢人,打断道:“等你长大,你的小马驹也大了!”
马比人可长得快多了。
卫琼接二连三被怼,气不过想要跟他打架。
庄子上的管事犹豫道:“老夫人,那那位高家四郎”
若是不接待,他现在便去婉拒了。
也省的人家在外头干等着。
卫琼刚才听见了,好像是谁想要讨口水喝,她顺口道:“不就是碗水吗?给他喝完,就让他走呗。”
“等等。”卫瑾开口,看向没有说话的阮筝,询问道:“大母,可是四皇子?”
四皇子?
卫琼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一直没有见过,不免好奇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筝微微一笑。
是啊。
怎么这么巧,四皇子也出现在这里?
四皇子不同于三皇子,三皇子虽说生母位低,可至少还有人关心。四皇子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后便去世了,以至于这些年来,他只能在二皇子身边当个小跟班,用唯唯诺诺来讨口饭吃。
这也是阮筝对阮皇后怒其不争的一个原因。
她不要求阮皇后对庶子庶女关怀备至,可好歹也是高琛的亲生血脉,放任他们不管不顾、被宫人欺负,难道说出去就好听了吗?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年纪相差不大,一个九岁,一个八岁。
上辈子,卫韶便是因为四皇子生母早亡,又无外家助力,这才选了他押注,尽心尽力帮他争夺储君之位,还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做正妻。
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货色。
阮筝心中冷笑不止。
不用想,也知道卫韶面临抄家时的追悔莫及。
可是后悔又怎么样?
卫启卫琼兄妹二人还能起死复生不成?
阮筝倒是要见见这位高四郎,想搞什么花样。
“请他进来吧。”
“大母?”卫瑾到底比弟弟妹妹们年长几岁,又在敬文馆做过公主伴读,知道的多一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四皇子出现在这的目的,“不若还是请他离开吧?”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确实,阮筝原先也是这个打算。
她对四皇子深恶痛绝,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都想让人在宫里悄无声息地了结了他。
但是,卫琼的出现令阮筝改变了主意。
今日她可以赶走四皇子,来日呢?
阮筝总不能时时刻刻地将小孙女拴在自己身边,即便是这样,也有可能在宫中碰见。
难道要关着卫琼一辈子不成?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阮筝没有解释,只是让卫瑾带弟弟妹妹去屋里头,等人走了再出来。
“好嘛。”卫琼不太高兴,心里已经给这个四皇子记了一笔。什么人啊,要不是他,说不定她再撒撒娇,祖母就答应给她一匹大马了!
很快,管事领着两个人进来。
四皇子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是服侍的宫人。
他见了阮筝,连忙诚惶诚恐地行礼。
“晚辈拜见老太君。”
卫琼实在有些好奇,上次秋猎都没看见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她说,遭到了卫启的白眼。
有什么可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