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直白(1 / 2)

阮筝摸了摸孙女的脑袋,让云因将她带出去玩儿。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该听的了。

卫琼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是真的被宠坏了,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没有眼力见的傻子才会不分场合撒娇撒痴。

她卫阿蕴可不是傻子!

卫琼高高兴兴地跑去找卫启炫耀自己的小马驹,说不定过两日就能看见了呢!

“高少弦,你到底想做什么?”孙女一离开,阮筝的脸就迅速沉了下来,“圣上本就忌惮你手握兵权,你自己想找死,别连累卫平侯府。”

高隐这几十年来孑然一身,他若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卫平侯府可是上上下下有几十口人。

阮筝嘲讽道:“正所谓爱屋及乌,你痴恋多年的别是卫秉文吧?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成全你二人才是。”

他?痴恋卫秉文那个短命鬼?

有那么一瞬间,高隐被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阮筝见他不吭声,心想这样还不走?那她走。

“阿听。”

“做什么?”阮筝甩开他的手,冷冷道:“魏王殿下还是自重的好。”

高隐望着她,见她神情冷漠,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低声道:“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梦见你出事了。”

阮筝心头一跳。

云因却是最听不得这种话,不顾身份怒声呵斥道:“高郎君慎言!”

梦都是反的!

她的娘子身体一向硬朗,少说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高隐淡淡地看了一眼云因,道:“你死的比阿听还要早些。”

这下,阮筝是彻底站不住了。

她怀疑高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上辈子的事情

“阿因,去泡茶,请魏王殿下去里头坐坐。”阮筝道,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不说热情,但比起之前的冷漠可要好太多了。

高隐追问道:“发生了什么?阿听,你的身体”

阮筝打断道:“我的身体好得很,你少咒我。”

高隐一噎。

阮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做梦,梦见我出事了?怎么个出事法?说来听听。”

高隐察觉出阮筝对此事的在意,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想到那几日的接连不断重复的噩梦,多年未曾生出的恐惧宛如两条铁链紧紧锁着他,令他无处可逃。

高隐低声道:“我梦见你病逝了。”

阮筝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或者说,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因为一场急病就没了。

可是,那样清晰而悲痛的梦境,高隐一连梦了好几日。

他于梦中亲眼见证阮筝缠绵病榻,随着浓浓药汁入喉,一点一点失去皮肤原本的光泽,白皙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憔悴病容。

就像是迅速失去生命力的芍药,花瓣掉落的同时,也枯萎的差不多。

至今想起,高隐仍觉心痛难忍。

他现在怀疑阮筝身上或许有着早些年平三王时留下的病根,年轻的时候没有感觉,但随着岁数大了,伤痛也就一一显现。

高隐沉声道:“我此次回来,带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医,明日让她乔装打扮了过来给你看看。”

阮筝道:“不用。”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得很。

阮筝又试探地问了几个问题,见高隐答不上来,方才打消疑虑。

这个时候,云因走出来道:“娘子,茶煮好了。”

阮筝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道:“是我忘了,魏王殿下一贯不爱喝茶的。我就不留您了。”

这是又要赶人?

高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甚至有种被耍了的恼怒感。

“阮阿听,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高少弦,你少假惺惺了。”阮筝是知道怎么气人的,说出的每句话都像是往高隐心尖插刀子,“我现在对你们高家也算是没了利用价值,又何必担心我活得久不久。”

高隐不可置信,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筝淡淡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了,除非你愿意违背诺言,倾尽全力助神光成为女帝。”

都是成年人了,不谈利益谈什么?

谈情说爱?

可别搞笑了。

阮筝年少时都不曾相信爱情这种东西,难道老了、老孙满堂了反而还变得天真起来不成?

绝无可能。

亲情有时候都靠不住,更不要说男女之情,脆弱得跟纸糊似的。

阮筝知道自己说话难听,可对付高隐这样的人,总得做绝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