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主立马道:“不行不行!”
阮筝给她簪上,欣赏片刻,心满意足道:“还是你戴着好看,阿卢就不行,她更适合素雅一些的首饰。”
还不等安阳郡主臭美,阮筝就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天都还没亮,日后不许再过来了。阿蕴那边,你也别去喊他们,都是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他们要睡就让他们睡。”
阮筝是极其开明的家长,她会尊重孩子们每一个的选择。
卫瑾自己争气,想要成为像祖母一样文武双全的将军,阮筝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栽培、助她。
但若有孙子孙女想要过无忧无虑的日子,阮筝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护他们的天真善良。
安阳郡主走后,阮筝的睡意也消散得差不多。
云因笑道:“先帝当年总归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依奴看,郡主和三郎简直在般配不过了。”
阮筝斜睨她一眼,“一个想法太多,一个不带脑子,是挺般配。”
才把好东西给出去,一转头的功夫又在这里嫌弃人家。
哪有这样的。
云因收敛了笑意,凑近低声道:“已经依照娘子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阮筝淡淡道:“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动静?
云因道:“奴听说,昨夜大郎君去了素春院,与袁氏说着说着便吵闹起来。后面还是大郎君退让一步,去看望了卫祥。”
不过,袁氏至少还会做做表面工夫,再怎么大吵大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卫祥就不一样了。
他看见卫平侯就破口大骂,怨天怨地怨尽旁人,唯独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让卫平侯滚,如果不是当日他们的不作为,他又怎么会被那种贱民戳瞎眼睛?
在卫祥心中,都是卫平侯等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卫平侯闪躲不及时,被茶盏砸中手臂,想要发火怒斥,看见卫祥那只没有光彩的眼睛,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神情落寞地离开,明明有妻有子,却像是一个孤家寡人。
云因笑道:“奴可没有要为大郎君说话的意思,娘子别这样看奴。”
阮筝哼笑一声,起身从床榻下来。
“我还以为你也开始心软心疼了。”
“哪能啊,要心疼,奴也是心疼娘子一人。”云因取来衣架上的衣裳,给阮筝穿上,轻声道:“奴就是想着,大郎君糊涂,可若能早早地看明白袁氏母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兴许也有幡然醒悟的一天呢。”
阮筝当然要让卫平侯知道自己心爱的妻子是个什么货色。
不为他迷途知返,也不为他痛哭流涕。
就是卫瑾,如今也不稀罕父亲那点子稀薄的疼爱。
阮筝心眼小,喜欢睚眦必报,她就是要看着不成器的儿子被打肿脸是个什么表情。
之前的不痛快,就是自己亲儿子,那也是要一点一点还回去的。
快要日上三竿。
卫启和卫琼两兄妹终于睡够起床,本以为会挨骂,没想到大母还特意让人给他们留了朝食。
卫琼去了正堂,发现上头两个阿姊都不在,正当她以为能一人霸占祖母时,院子里头忽然传来背书声。
卫琼咬着手中的荷花酥,一脸狐疑地往外走去。
就看见柿子树下,卫韶一脸耐心地教导两个侄女功课。
朝廷的调任书还未下来,卫韶便在家休息一段时日。
不同于卫平侯和卫敞,卫韶生得俊美无双,儒雅温和,又颇有耐性,不过短短一日便轻易俘获了卫瑾和卫珍的好感。
也或许是别人家的孩子总归好一些,卫韶看着明丽坚韧的卫瑾,以及内敛文气的卫珍,想到自家孩子,心中对两人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阿耶!
卫琼气冲冲跑了过来,就跟个八百米冲刺的小孔雀,身上的毛都要炸开。
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卫韶瞪了一眼。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语气不快,至少卫琼第一时间听出了阿耶的忍耐。
气焰顿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她蔫哒哒道:“是大母让我多睡一会儿的。”
卫瑾笑吟吟地看着阿妹,道:“三叔别生气,大母说了,阿蕴正是长个儿的年纪,多睡才能长高,阿蕴又随了您,日后一定会成为整个平京最出挑的女郎。”
这话说得,卫琼忍不住翘起嘴角。
卫韶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卫瑾的肩膀,“阿希放心,只要三叔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属于你的东西被不相干的人夺走。”
这是掏心窝子的话。
一方面是真心疼这个被调换身世的侄女,另一方面则是对卫祥的厌恶。
他琢磨着,该想些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