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喜欢袁氏,为她对错不分,丧失理智,那不如把卫平侯府的爵位还给陛下,收拾收拾东西去袁家做上门女婿!”
这一记耳光抽的卫平侯顿时脸通红一片。
云因忙上前阻拦:“娘子,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的?非得动手……”
阮筝怒声道:“我跟这蠢货有什么好说的!袁氏的兄长将他阿舅的墨宝遗失,险些害的阮氏家破人亡!吃了这一遭哑巴亏还不够,还要我腆着老脸去到陛下那给袁大郎擦屁股?”
“何苦大费周章?等你三弟回来,我们一家子都去给袁家当奴做婢!你也跟着一并改姓袁,那才好呢!”
卫平侯猛地抬头,“阿娘!”
阮筝冷冷地看着他,“怎么?我戳到你痛脚了?你也会羞愧不成?”
卫平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语气颇有些不忿道:“阿娘不愿意,就当我从未来过就是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他不过请求一二,若阮筝不同意,难道他还会逼着母亲去找陛下求情不成?
难不成他在母亲心中,就是那样不堪?!
卫平侯忍不住心生怨气,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这……”云因叹气道,“这也太不像话了!”
在云因的记忆中,卫平侯明明是最孝顺懂事的那一个,怎么会变成今日的这个样子呢?
阮筝眼底浮现淡淡的失望,摇头道:“随他去吧。”
原以为他会因为卫祥杀人,以及袁大郎丢失阮符的书画这两件事有所改变,没成想还是这个样子。
仿佛他的妻儿所做的一切都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将痕迹抹去。
而卫平侯又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和袁氏恩爱如初。
阮筝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朱砂手串,眼眸微深。
如非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将卫平侯逐出家门的。
毕竟,阮筝还想为卫瑾铺路,让她顺理成章地坐上卫平侯的位置。
静默半晌,阮筝发出一声叹息,迷惑道:“我怎么会生出这些个歪瓜裂枣?”
便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种儿子来一个也够够的了。
她偏偏有三个!
阮筝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云因紧张起来,敏锐无比地从她袖子里掏出了一小包奶酥,一摸分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了大半!
云因瞪大眼睛,气咻咻道:“娘子从前牙疼,老太爷千叮咛万嘱咐少吃甜食,如今竟全都忘了!”
她进屋里头倒了盏清热败火的茶,二话不说塞到阮筝手里,抱怨道:“定是大娘子偷偷塞给您的,可不许再吃了。”
阮筝:“……”
她装作没听见,毕竟一把年纪还被发现偷吃甜食,实在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
卫平侯的离去并没有给两人造成任何影响,阮筝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因为卫平侯没有每日过来请安,看不见他那张蠢脸,心情都好了不少。
云因偶尔会觉得阮筝偏心,觉得她对阮皇后比对三个儿子都耐心许多。
阮筝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她,诧异道:“他们但凡有阿镜一半聪明,我何至于如此?”
老大蠢就罢了,老二墨守陈规看得人心烦,好不容易有个脑袋瓜子机灵一些,便眼高于顶,觉得谁都比不上自己。
真是绝了!
阮筝摆摆手,选择放过自己:“罢了,能生出他们几个,说明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云因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就见一个仆婢走进来,“发生了何事?”
仆婢低语几句,便退了下去。
“娘子。”云因眉头紧锁,回来禀报阮筝道:“袁大郎被放了。听说是林贵妃为他求情,陛下便安抚了孟国公等老臣……”
“林贵妃?”
阮筝理了理关系,“她与袁大郎那外室,也算是嫡亲的表姐妹了吧?”
云因颔首道:“或许正因为如此,林贵妃才会为袁大郎求情。”
不、不对。
阮筝道:“林贵妃若是在意这个表妹,就不会委屈她做外室。”
林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尤其是林贵妃为当今生下皇子皇女,而阮皇后至今依旧膝下无子,朝中不少人都暗暗押宝,林家春风得意,只有被人巴结得份。
阮筝眯起眼睛,“林家人生性清高,就算林月是外嫁女,可怎么也不至于放任她的女儿为人外室。”
更何况,是袁大郎的外室。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孟国公身上,阮筝或许还不会起疑心,但袁大郎……
林家图什么?
图他待外室一片真心?
思及此,阮筝只觉自己隐隐窥见了真相的朦胧面貌。
“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