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橦城(二)(1 / 2)

这时卫牧飞奔到堂中,呈上一卷带血的信函,禀道:“萧关驿使送出军报!人至城下已经气竭而亡!”

为表信任,卫王直接交付周珷手中,周珷接过一看,信函上盖着官印,又有飞马加急的字样,急忙打开看过,愤慨道:“叱力和仆骨两部辜负圣恩,举族反叛,所带骑兵两万冲破萧关直奔橦城而来!诸位还要在此作无谓之争吗!”说着把军报发下去令官员传阅。

姚宝瑛心里默默计算脚程,大约一二日,骑兵的先头部队估计就能到城下了。

众人这才死了心,知道周珷所言非虚,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

又站出一个中年官员,面容清瘦,拱手道:“臣太常寺丞刁世田奏禀,如今敌强我弱,不若放弃老弱妇孺,分出四千军士护卫皇室回鸾长安。”

周珷冷笑走到他身前,问:“那你们呢?”

刁世田讪笑回禀:“此诚危急存亡之秋,臣等自然拼死护卫鸾驾同归。”

一道刀影乍现,周珷抽出明娥腰间长刀,顷刻之间刁世田身首异处,周珷一脚踢开一颗睁着眼睛还冒着热气的头颅,压下声音道:“诸位并家眷子女都是我大周子民,如今外敌入侵,橦城为最后一道关隘,孤身为圣人长女,当与一城军民同进退,再有提抛妻弃子之人,如此屠狗辈。”

姚宝瑛不禁身形一颤,叫明娥堪堪扶住了,暗自感慨周珷和圣人还真是相似啊。

又有人战战兢兢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大将啊。”

周珷的横刀上仍有血迹,反手插到明娥腰间,冷冷道:“外敌入侵,孤就是大将。如今橦城覆灭事小,叛军若经过橦城,关中再无关隘可守,或直奔长安,亦或攻击信陵,则大周危矣!”

姜曈此时奔到堂前禀报道:“启禀公主,除仪卫六千人之外,橦城本地守军在册九百三十六人,青壮仆役及各府在册卫士合计两千一百二十二人。”

正禀告时,舒韫也急匆匆进门,在姜曈之后禀告:“启禀公主,橦城军武器库在册武器可装备军士五千。臣详细探查实则三千有余,弓二千,矢三万,马匹六百,能用之数约十之六七。查明之后,得知是守将陈兆魁贩卖闲置军需以获利。”

陈兆魁已是冷汗直冒,跪地求周珷饶其性命。周珷道:“倒卖军需按军法当斩!此时大敌当前,更不许姑息养奸!”话音刚落。陈兆魁已经身首异处,鲜血溅了周珷一身。

连杀二人,此时她更像罗刹鬼魅一般。

众人才信,周珷真的不是纸上谈兵。

姚宝瑛颇为赞赏看了眼舒韫,心觉他倒真有些本事,短短时间能查出这么多消息,也算是个人才了。

周珷当即起草两封求援信,给一旁作壁上观的卫王看过落印后,用上皇后印玺和自己的正印,给城阳侯看过后,城阳侯也随之落印。

卫王将其中一封附上萧关的求援信,封好信函后交付舒韫,道:“你即刻拣选心腹卫士出城往信陵方向而去,告知圣人情形,中途若橦城破城,则令明公早做打算拱卫圣人。”

舒韫深深看了姚宝瑛一眼,躬身领命而去。

另一封则被周珷连同皇后印玺一起交给姜曈,吩咐道:“你也一样,即刻往长安方向去,叫姜公派遣军队驰援橦城。”

姜曈跪地立誓:“臣必率援军来救!”

送走了信使,而后周珷朗声道:“县令何在?”

橦城县令许唯谦躬身候命,周珷递官衙上一支令牌:“令你率府内衙役,明日凌晨出发,坚壁清野,将橦城周边村落所有居民连同家中粮食牲畜统统迁进程中,日入关闭城门之前,有一户百姓流落在外,孤杀你三族!”

许唯谦躬身接令。

周珷再唤来县丞闫长秋,指着橦城草图道:“令你率县内胥吏,取用当地税赋银钱,招揽民夫将城西一侧空地搭建棚户,安置村民。明日日入三刻我派人勘探,有一人无蔽身之所,严惩不贷!”

闫长秋也躬身领命。

周珷又请城阳侯上座,躬身道:“我年纪尚轻,必将身先士卒,开战时请方侯坐镇中军主持。”

城阳侯附身领命。

林学川又道不可:“公主千金之躯,又未经军事,不可亲往阵前。”

一双凌厉凤目望去,周珷问:“那忠心耿耿的林丞替我去?”

再没有回答了。

周珷凑到林学川身前十分不道德地阴惨惨问道:“林丞,你腿抖什么啊?”

林学川尖叫一声捂着脸惊惶跑了。

卫牧眼疾手快带着两个卫士如同逮鸡一样把他逮回来。

等到城防戍守人数队伍都分派好后,周珷深深作揖:“我丑话说在前面,各位别想着逃,橦城西边是山林峭壁,往东是信陵,往南是长安,北面就是叛军,我两份求援信既出,抗击者尚有一线生机,叛逃者则罪在不赦。诸位可敢与我,合力杀贼!”

于是满座官员恍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