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敬国公府的骗婚事宜(一)(1 / 2)

姚宝瑛回家后先去慧光堂找明氏请安复命。

明氏身边最贴近的赵妈妈在慧光堂门口候着,扶着姚宝瑛就往里进,边说道:“郎君早起用了饭就带着人出城垂钓去了,说好中午不回来。夫人早起之后见了姨娘和小郎君小娘子们,这时候正在佛前念经。”

绕过一道垂帘,能嗅出浓郁的檀香味道,姚宝瑛落座在明氏的偏厅,招手便叫身后的桑柘来扶着赵妈妈一同坐下,又低声问:“我出去玩这几日,家里可招待什么客人没有?”

赵妈妈低头回了:“大娘出去的头一天,敬国公夫人李娘子和世子夫人郗娘子带着媒人到访作问名礼。昨日里康乐侯夫人明三娘子和明六夫人郑娘子来坐了一下午,吃了晚饭后才走的。”

坐到快正午吃饭的时明氏才从佛堂里出来,母女二人坐在里屋说起这几日庄园里的事。

明氏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淡淡道:“那位县主既与你投缘,你们多亲近些也好。虽说如今晋王势弱,可是储位之争,不到最后一刻都做不得准的。我和你阿爷都不是仕途经济上的人,偏生出你这个主意大的出来,倒像你大舅舅。”

“前几日我在南山旁人也说,说我和二姐姐像。大约是侄女肖姑,外甥肖舅。”

明氏反倒叹了口气:“他们那样的人自然也有的苦。”

看着逐渐长成的长女,明氏心里似有千言万语,抚过姚宝瑛鬓发,感叹道:“儿啊,敬国公府那样深的门户,你阿爷怎么这么狠心,舍得出你。”

礼俗来讲,未婚的男女不应该过问自己的婚事,姚宝瑛对于敬国公家也只是略有耳闻,她无畏,自信地回答,以求给明氏吃上一枚定心丸。

“阿娘,这婚是晋王做主,即便如今晋王情形不好,横竖我还有掌兵的舅舅,还有疼爱我的爷娘,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明氏看着姚宝瑛莹润的脸庞,只能叹了口气。

黄昏时候姚宝瑛正在家里带着弟妹一块读书,忽见桑柘神色慌张走进来,行了万福礼就一个劲给姚宝瑛使眼色,似是有要事禀报。

彼时姚宝瑛正抓着宝珊的小手聚精会神地带妹妹练字,宝珊才六岁,开蒙不久,正是好动坐不住的时候,写了两笔字就撒娇手腕疼,姚宝瑛按住她纤细白皙的小手腕,把人压在书案前,说道:“接着写!祖父、阿爷还有我都是这样过来的,二娘之后已经放松许多,若是这点苦也吃不下,往后什么都干不成。”

既是说宝珊,也是说姚穆。果然姚穆在另一旁又默默低下头抄书去了。

瞥见桑柘来只行礼不说话,又低下头按着宝珊写字。

身侧姚穆刚抬起脑袋,片刻间姚宝瑛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姚四,今天晚饭前你还背不下《中庸》,小心明日先生和阿爷再罚你抄二十遍。”姚穆于是悻悻低头看书。

姚宝瑛沉声道:“只管在这里说罢,自家的弟妹,没什么听不得的。”

桑柘便说道:“敬国公府突然敲云板发丧了,奴婢听说,过世的是……”桑柘迟疑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是他们家三郎。”

上好的狼毫笔直把莹白的宣纸浸出一个窟窿。

一室人鸦雀无声。

姚宝瑛迟钝地抬头,梦魇似问一句:“啊?”

姚穆最先反应过来,放下书厉声道:“瞎说什么!我前几日去给他过生辰,他还有精神勾搭弹琵琶的小娘子,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死就死了?”

桑柘一屈膝跪在庭院里,埋着头只露一个黑油油的发髻,颤着声音回禀道:“确是齐三郎,奴婢来时报信的已快到门口了。”

姚宝瑛被梧桐搀着从书案前起身,问:“阿爷钓鱼可回来了?”

伺候的奴婢梧桐微微福身回答:“已在碧溪堂了。”

于是对几个小孩子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学,可不许偷懒,饭后还是要查问的。”

宝珍宝珊和姚穆纷纷行礼送姚宝瑛离去。

不出所料,姚令圻和明氏已接到消息坐在慧光堂里了。姚宝瑛蹑手蹑脚从游廊连接的偏门进入,躲在多宝阁后头偷听,隐约窥见来报信的奴婢衣着不凡,也有年纪,估摸是敬国公夫人身边得力的仆妇。

那仆妇正悲切说:“明日设灵凭吊,我们夫人特叫奴婢来通报贵府,三郎生前最惦念姚大娘,若得空,便请往敬国公府见一眼三郎吧。”

大约是递上了拜贴,姚宝瑛耳尖听见明氏翻开后倒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家郎君与敬国公自相识也有十几年了,齐三郎也算是我们子侄辈,英年早逝,实属不幸。可怜国公夫妇痛失爱子,我也深表哀悼。不过这帖子抬头就写错了,咱们两家何时有亲了?更别说什么惦念不惦念的,我们家大娘就没见过你们家的郎君,休要胡言。”

姚令圻寡言,沉默了半晌回复道:“尊使来意我们知晓了,想来敬国公府事情繁忙,一时糊涂写错了。我也认识几个字,可要我去帮忙?”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