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敬帝坐在金丝楠木桌案前,手捻羊毫,正低头写着什么。
大殿内静谧无声,烛光摇曳。
一缕晚风轻轻拂过,撩动着窗棂上的纱帘。
“陛下!~”魏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敬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蹙眉开口,“何事?”
“寒王殿下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敬帝闻言,眉宇微微舒展,眼底闪过一抹柔光,“让他进来!”
“是!~”
敬帝虽然人到暮年,却依旧器宇轩昂、宝刀未老。
特别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整个大梁江山。
威武霸气,却又透着几分淡雅。
片刻后,宁修寒拄着拐杖步入大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宁修寒拱手作揖。
敬帝无声地书写,神情严肃,目光清冽。
并未回应宁修寒。
“父皇,儿臣有事找您商榷!”
敬帝写完最后一个字,慢慢放下羊毫,扭头瞥了他一眼,“何事?”
他这个儿子,鲜少进宫来看他。
这几日也不知怎的,竟变得殷勤起来。
宁修寒表情有些委屈,喃喃道:“父皇,大哥他增设府兵,招兵买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儿臣希望父皇加深警惕,趁大哥壮大
起来之前,将他。。”
敬帝面色一紧,“这些事你都是在哪听来的?朕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且不说宁墨禹敢不敢招兵买马、举兵造反。
就是他每增设一名府兵,都得跟朝廷报备。
他虽任兵部侍郎,但在他上面还有兵部尚书和太傅太师等监督者。
就算宁墨禹想极力隐瞒,也不会逃过敬帝的耳目。
宁修寒焦急道:“父皇,禹王府单单府兵就有四五百人,他们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不可不防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禹王文韬武略,野心勃勃,若是真的造反,恐怕就来不及了。
敬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你说得有几分道理,看来朕让你管理督查院是对的。”
他刚继位时就生性多疑,手段狠厉,招来不少内阁大臣的非议。
如今上了岁数,虽然老谋深算,稳中求稳,但也决不允许膝下皇子拥兵自重。
“多谢父皇夸赞!”宁修寒抿嘴一笑。
敬帝站起身,走到窗棂前,“督查院组建的如何了?”
“儿臣正着手准备!”
“嗯!”敬帝微微颔首,转过身来,“削弱府兵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自打他左腿受伤,在王府养病
期间,敬帝就没让他办过什么大事。
这次是给他一个机会,亦是历练。
宁修寒喜不自胜,笑容满面,“儿臣定不辱使命!”
敬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修寒啊,咱们大梁江山千秋万代,百姓安居乐业,山河稳固无忧,你知道靠得是什么吗?”
宁修寒愣了一瞬。
不知父皇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觉得,这个问题不管怎样回答,最后都会归咎于父皇的丰功伟绩。
要不是他圣贤开明,颁发一系列怀柔利民的政策。
百姓早都揭竿而起,把他从皇位上踹下去了。
敬帝淡淡一笑,“靠得是有担当和手腕硬!”
宁修寒‘哦’了一声,“父皇英明!”
见他似乎不愿意聊这个话题,敬帝便抬了抬手,“你去吧!”
“儿臣告退!”
宁修寒拱手弯腰,拄着拐往外走。
敬帝看了看他的残腿,蓦然问道:“你对侯府的三小姐,可还满意?”
宁修寒脚步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一想到那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心里就郁闷的很。
柳千璃的嘴里就像长满了尖刺。
只要她一说话,就狠狠地刺他一下。
但这门亲事是父皇赐下来的,他即便心
中不满,也得笑着接受。
“儿臣对她、对她很中意!”宁修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敬帝叹息一声,“朕听你母妃说,三小姐略懂医术,眼下正帮你治疗腿疾,真有此事吗?”
他当初倒是看贬了那个女人。
“是,儿臣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宁修寒点头。
母妃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跟父皇说。
柳千璃帮他治腿和眼睛确有其功,但他暂时还不想让父皇知道。
寒王府,灵松院。
柳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