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居里,祺妃坐在卧房中,不时看向宫殿外。
天色已经擦黑,透出点点星光,差不多是时候宫门下钥了。
祺妃望着暮霭沉沉的天空,低声皱眉:“你去看看支竹回来了没有。”
一旁的小宫女点头,转身就要去外面查看。能在祺妃娘娘身边伺候的都是来了几年的老人,自然也知道支竹姑姑对于祺妃娘娘的重要性。
刚走到门口,祺妃又抬眼唤回了她:“算了,她一会儿也应该回来了,再等等吧。”
小宫女讶异的收回手,低头走了回来。
宫门口,年轻的侍卫看了看时
辰,又抬手看了一眼台上的侍卫高声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高台上的侍卫立刻满脸笑意走下来,笑脸盈盈道:“谢谢刘大人。”
待其他几人走后,刘侍卫低头呢喃道:“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在外面耽搁了?”他清楚记得下午支竹姑姑出去时候的话,因此也分外在意。
天色越来越黑,下钥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不敢多等,只能按时下了钥。
沉重的宫门缓缓关闭,只留下浅浅一条缝隙,透出淡淡的金光,门里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一夜无眠。
宁百川也是一样的
心弦转动,他在书房中亲手写了一封信递给黑青,又压低声音叮嘱一番,确定事情没问题才让黑青拿着信件连夜出了王府。
阵阵冷风从窗棂吹进来,宁百川站在窗前抬头望了望被乌云遮蔽的太阳,心中不免担忧何太清的身体。
方才黑青传来的消息是何太清身子不太好,但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怕过几日何云景真的有不轨之心会让何太清的病情恶化。
明日便是转折的开始,也是一切的开始。
支竹自然一夜没有回宫,祺妃也合衣未眠,整整等了一夜。
她早已经不是年轻时的健壮身躯,一夜未
眠让祺妃眼底一片乌青,她脸上满是愠怒神色,心中已经明白,支竹不会回来了。
不管是在路上遇害还是其他事情,祺妃都必须想好对策,否则宫中无故少了一个宫女,整个宫里的人都要被问罪。
小宫女端了洗手盆前来,见祺妃衣着发饰都丝毫不变,心中已经明白,她上前颤抖道:“娘,娘娘,该洗漱了。”
黄铜的水盆很重,小宫女端着水盆的手不住颤抖,里面的水晃动溅了不少出来,烫的她手背发红,可她不敢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端着水盆。
祺妃缓缓起身,满眼血丝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小宫女朝
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立刻去通传,说支竹昨天趁乱盗走了易安居大量财物,昨天一夜未归,请皇后娘娘发落。”
她必须先发制人,才能不被捏住小辫子。
小宫女放下水盆,不住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通传。”
祺妃满身疲惫,一夜未眠让她心力交瘁,她伸手按了几下发涨的太阳穴,摇了摇头道:“本宫身子不适,你告诉皇后,因支竹盗取财物,本宫心伤过度,卧床不起,今日不能去请安了。”
现在的宫里人人都在隔岸观火,没人敢轻举妄动。
小宫女点点头,一一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