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客气,起来吧。”宁百川脸上带着笑,丝毫看不出他身上的杀气,只是缓缓走向王府。
淮阴虽然地方小,但向来富足,淮阴王府更是修建的大得离谱,比何云景的王府还要大上一倍,里面的花草树木也都是当地特色,京中有童谣称:宁要淮阴一张床,不要京城一幢房,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侯爷请。”郑戎枫微微躬身,示意宁百川走进前厅。
宁百川却没有动,只是望向先前的将军询问道:“大夫请来了吗?”
苏通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道:“已经在路上了,请侯爷稍侯片刻。”他不解,不过是一个侍从,为何宁百川如此紧张,时不时催促。
郑
戎枫闻言也是疑惑望向宁百川,低声道:“莫非侯爷受了伤?这一带最近有强盗出没,侯爷来时莫不是遇到了那些强盗?”他眼睛黑白分明,望着宁百川也是一脸真诚。
这样的眼神却让宁百川反感,也许是他见过太多人,郑戎枫的眼神让宁百川觉得刻意,似乎在故意隐藏什么。
“我的一个侍从受了伤,还想请大夫为他医治。”宁百川淡淡道。
说着郑戎枫便转头要看,宁百川望向不远处的假山,声音有些诧异:“这块莫非就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太湖石?!”
前厅外的红土地上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灰白色石头,上面有不少孔洞,看上去别具一格,也为院子
添了几分雅致的意思。
郑戎枫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立刻点头道:“正是,陛下的恩德父王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不曾想出了这样的事……若是父亲泉下有知,也定然不会忘记陛下的恩典。”
说着他红了眼眶,眼泪也盈满了眼眶,眼看就要落下来。
一旁的苏通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二公子,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老王爷能预料的,您也千万别太伤心,当心您的身子。”
跟在后面的几位老臣也都是一阵长吁短叹,似乎也被过往的伤心事戳到了痛处。
很快大夫便进了王府,宁百川让黑青带着男人下去医治,他则是继续留在前厅寒暄。
黑青下去之前,宁百川
凑到他耳边叮嘱道:“千万别给他洗脸,也不许别人给他洗。”
黑青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吩咐,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属下明白了。”
连人带着马一同去了郑戎枫为宁百川等人准备好的院子里,大夫也为男人号脉、诊治,胡子花白的老人仔细思量一番,点头道:“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流血多了些,好在及时用金疮药止住了血,他左手伤的很深,只怕是会留下残疾啊!”
老人拿着药物给男人包扎一番后,又开了几张药方,叮嘱一番后便离去了。
没一会儿宁百川也从外面回来,他瞥了一眼等在院门口的黑青,笑着打发走了送他来的小厮,才转身走进
了房中。
床上的男人已经呼吸均匀,身上的伤口也都包扎完毕,唯独脸上还是厚厚的泥巴和鲜血,看不清样貌。
“侯爷,大夫说其他伤都是小伤,只是左手的伤有些重,可能恢复不到从前。”黑青凑在宁百川身旁道。
莫问和莫忘两人守在门口,警惕望着外面。
宁百川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冷冷道:“别装了,起来吧。”
众人目光一时间望向床榻。
果然,浑身漆黑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如夜晚的星辰一般明亮,他对着宁百川点点头,感激道:“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
宁百川坐在方凳上,面色不变道:“此行为的就是你,有什么好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