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华听见这话,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手中捏着的两枚棋子捏的更紧了。
房中寂静下来,除了柳氏干笑的脸,就只剩下房中用来吸附潮气的水沉香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
柳氏手边的茶水也冷了许久,只是没人上来给她添茶,很明显院子里的人都不欢迎她。
房中的方桌上除了送子观音和棋子外,还有不少略显普通的礼物,阮锦华看了一眼,对着柯妈妈柔声道:“把那些都收起来吧,雪染回来了没有,让她过来看看,帮着掌掌眼。”
柯妈妈得了令利落地收着桌上的东西,一个个摆好之后递给旁边的小丫鬟,微胖的脸颊露出慈祥的笑容:
“刚才门房的小厮来传话,说大小姐回来了,他跟大小姐说了寿礼的事,大小姐正往这边来呢。”
话音刚落,陆雪染便走到了房中,她回来时怕晚了,所以走的格外匆忙,额角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瞥了一眼忸怩坐着的柳氏,又快步朝阮锦华走了过去:“母亲,贺礼选好了吗?”
阮锦华心疼的看着她满脸的汗,立刻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给她擦汗,半是责怪半是心疼道:“你看你,满脸的汗,这个时节最容易感染风寒,平时可得小心点。”
陆雪染伸手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笑嘻嘻道:“知道了母亲。”
她瞥了一眼,看见了桌上的送子观音和棋子
。
油腻腻的糕点屑沾了一手,陆雪染没有去碰两个东西,只是上下打量几眼,点点头道:“这两个都是极好的,母亲挑的自然是不错的。”
阮锦华只当她嘴甜,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陆雪染的手臂,眼神满是慈爱。
母女二人舐犊情深的样子刺痛了柳氏的眼,她想起了她的女儿,现在陆雪染在王府情况如何她全然不知,派人去王府打探消息也被挡在外面,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若不是如此,柳氏也不会放下身段来讨好阮锦华了!
见二人无视自己,柳氏也忍不住开口笑着道:“雪染眼光就是毒,方才我还在和姐姐说着不知道选哪个做寿礼呢,雪染你看哪
个好?”
她又把话题拉到了自己身上。
陆雪染勾着唇瞥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柳姨娘也在,姨娘现在还有心思看这些?听说景王府被封了,现在雨知妹妹情况很不好呢!”
“雨知她怎么样了?”柳氏听见这话立刻询问着,她一脸焦急,等到话问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尴尬的坐回凳子上,“前些日子雨知还让人给我送了信来,最近便没有了,姐姐,我在这深宅大院里也出不去,寿宴我自然也是无福参加的,只求你在寿宴上能帮着问上几句,看雨知如何了,我便万分感谢了。”
说着柳氏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
这才是柳氏今日来的目的。
柳氏是妾室,她是没有资格去宫里的,若是陆雨知和景王还如之前一般显赫,柳氏也许还能接着光进宫,如今他们自身难保,柳氏想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都不行了。
她无法,只能来求阮锦华。
“寿宴是大喜的事情,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景王殿下是陛下的亲生皇子,父子之间的事情又岂是我们外人能过问的?妹妹可不要动错了主意。”阮锦华将手中变得温热的两枚棋子取了出来,分开放在旁边的木罐里,又伸手盖上了盖子。
陆雪染见状对着旁边的柯妈妈道:“柯妈妈,将这两盒棋子装起来,等参加寿宴时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