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得了一幅画自然是好事,陆雪染虽然疑惑,但也还是收了画回了自己的院子,陆老夫人那番话暗示她不要管柳氏的事,陆雪染也明白,便没有多言。
陆老夫人卧房中,她颓然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满头白发的自己,她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觉得娴姐没离开过,你看今日雪染跟她真是一模一样。”
一提到娴姐,老太太眼中满是宠溺,还有无限悲伤。
孙妈妈听了也是点头,一旁附和道:“是呀,娴姐当初见了那副画也是欢喜的不得了,日日都要挂在房中,要是娴姐还在,她的孩子怕是也有大小姐这般大了。”
说完屋中瞬间寂静,陆老夫人红了眼眶,不住拭泪。
孙妈妈知道自己说错
了话,赶紧说道:“这么看来,大小姐和娴姐的性子还真是像,上次您中毒,她也是拼了命的救您的……”
陆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我自然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她和娴姐太像了,我怕她和娴姐一样……唉,罢了,都是各人的命。”
孙妈妈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垂手站在一旁,神色止不住的担忧。
地龙里的暖洋不住散出来,烘得屋子里如春天般温暖,却怎么也暖不了老夫人冰冷的心。
回到院子,陆雪染郑重拿出画来仔细看了许久,她不懂老太太为何会将画平白无故给她,但她也喜欢,就挂在了卧房的西墙上,望着画中的秦良玉,陆雪染眼前似乎也浮现出陆言蹊跟她讲了许多遍的大漠
,漫天飞舞的黄沙,还有征战时的嘶吼……
那些对于这个深宅大院中的她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她的天地只有这四四方方的一块,还有从一块到另一块。
等弄好画又是用午膳的时间,碧水和琥珀便一边伺候陆雪染用膳,一边说着花铺的事。
如今京城有三家最大的花铺,也是最受欢迎的花铺,里面的花养的是很好,只是要价简直无谱,一盆普通的海棠竟然要五十两银子!
贫民百姓买不起花,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会买了花赏玩。
而这些花铺的主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官宦世家。
“小姐,这单子上的花我都去问了,他们说没有,有一家还说听都没听过。”琥珀伸手掏出怀中的名
单,放在陆雪染身旁的桌上。
纸上只有几个种类的花,不是什么紧俏种类,只是要费些心思,没想到竟然一盆都没有。
“掌柜的说这些花除非预定,否则概不出售,大小姐若是确定要,我再去跟掌柜的订了就是,只是不知道大小姐要这些花做什么?”琥珀不解道。
院子里的花每一株都是珍品,哪里还要去外面买这些普通的花儿来?
陆雪染拿起名单三两下叠好放在一旁,心中已经有数:“我只是问问,没准备买,你们也饿了吧,别站着了,快过来吃,今日的清蒸鲈鱼不错,快尝尝。”
琥珀还有些拘束,碧水早就馋的不行,迫不及待拿了碗筷来坐下吃,她跟着陆雪染时间最长,所以也最不拘谨。
见状
琥珀也只好跟着一起,陆雪染倒是毫不在意,她心中早就将她们当做了姐妹。
正吃着饭,外面一阵喧闹,好像有人高声说着什么,陆雪染离得远听不清,等琥珀和碧水吃完了午膳,便让她们一起去查看。
一盏茶喝完后,碧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脸上两团红晕很是喜庆:“大小姐,大小姐,外面是送给你的东西,你快去看看吧,有好大一车呢,好像,好像是六皇子送来的!”
六皇子?!
陆雪染大脑飞速转动,她依稀记起了这位夺嫡失败被何云景抄了全族的六皇子,众皇子中只有他外祖家最显赫,只可惜他生母早亡,不然也不会输给了何云景。
只是这时他来丞相府做什么?难道是来为何云景鸣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