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严齐只觉得身后一轻,随即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痛的睁不开眼睛,没多久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紧跟而来的琥珀和碧水看着地上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都吃了一惊,琥珀率先回过神来,立刻上前探了探柳严齐的鼻息:“大小姐,他还有气。”
柳严齐摔到的位置很凑巧,他脑袋后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不偏不倚撞到他后脑勺,他的后脑勺肉眼可见的凹进去一大块,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还没死?
陆雪染上前,踩着泥泞的血水半蹲在柳严齐身前,她纤弱修长的善于侍弄花草的手指轻柔抓起柳严齐被雨打湿,如同海藻一般的头发,随即重重朝他身后的石头撞
去!
嘭!
又响起一声闷响,柳严齐身下的血更多了,陆雪染雪白的手指上染了嫣红的鲜血,她松开柳严齐,伸手叹了一下鼻息,彻底没有了。
她起身,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不远处的玛瑙见状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一不留神滑倒在泥巴里,神色慌张:“大,大小姐?”
陆雪染起身,她身上的衣衫也沾染了不少血迹,俏丽的面容也溅上几滴血水,如同被血红玷污的白布,十分违和。
“再等一刻钟就出去喊人,说表少爷在雨里滑倒,摔在石头上。”陆雪染站在雨中,眼睛里半分波澜也没有,仿佛柳严齐只是一只恶鬼,被消灭的恶鬼,她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从眼看着自己孩子死去的那一刻起,陆雪染就已经变了。
琥珀见雨越下越大,想给陆雪染撑伞,却被她拒绝:“不用,若是有人问你们,你们应该明白该怎么说吧。”
碧水和琥珀立即点头,齐声道:“我们一直和大小姐在后院侍弄花草,听见声音才跑出来查看。”
如黄豆大小的雨水不停降落下来,打在陆雪染肩头,将她身上的血迹冲刷殆尽,也把地上的脚印打的模糊无法辨认。
陆雪染点头,约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望向玛瑙:“你发现了表少爷受伤。”
玛瑙立刻会意,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快来人啊!不好了,表少爷摔倒了!快来人啊!”她逐渐出了院子,
声音在雨中越来越小。
吩咐完柳严齐的柳氏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陆雪染院子不远处等着,她今日眉头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要有什么事。
“严齐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得手了没有。”柳氏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心中惴惴不安。
一旁的刘妈妈满脸谄媚:“表少爷做事您就放心吧,一准没问题!”
柳氏的眼睛一直望着陆雪染院子门口,没一会儿便望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跑出来,嘴里大喊着:“快来人啊,表少爷摔倒了!”
闻言柳氏面色大变,柳严齐可是她兄长独子,哪里能出得差错!
柳氏连伞也顾不上,冲进雨里跌跌撞撞跑进院子去,刘妈妈跟在她身后焦急万分,
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喊着:“夫人,外面雨大,还是打把伞吧……”
一进院子,柳氏便望见缩在屋檐下面色苍白的陆雪染和丫鬟们,她心中不安一齐涌上来,立刻质问道:“严齐呢?严齐在哪里!”
陆雪染心中沉稳,面前确实一副恐惧畏缩模样,说不出话来,还是一旁的琥珀接过话指了指后院:“夫人还是去后院吧,我们小姐受了惊吓,万万听不得这些话。”
她话音刚落,陆雪染便一脸惊恐縮到琥珀怀中。
柳氏立刻朝后院跑去,远远地就望见躺在血泊中面色苍白的柳严齐!
“严齐!你看看姑母,怎么会这样,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她对着身后的刘妈妈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