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久前还鲜活地在自己身旁的生命,说没便没了。这样的打击,让姜月赤冀这样的年轻人如何承受。
这一刻,自己的伙伴死去了,下一刻,或许死去的人就是自己。每一片战场上,都躺着无数的尸体,不断提醒着他们生命的脆弱。
“他们二人依旧毫发无伤。”杨德涛回答了姜月的问题。
当每次战斗之后甲十三队的其他几人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来时,那两人却如同只是出去吃了个饭一样悠然。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根本不像是一个队伍里的人。
可是,听到杨德涛的回答,姜月和赤冀还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连萧薄湘和慕容子瑜都无法应对的话,他们便更觉生存无望了。
熏香袅袅的屋子里,银色面具的男子脱下白色的外衣,细腻如玉的身体上有一道刺眼的大伤口,鲜血正汩汩流淌。
在外人眼中的雪流云是神,他在经历一场与灵兽的战斗后,也依旧笑容不变,步履悠然。而谁也看不到,在衣袍之下,他骇人的伤口。
而他,也不会让人看出半分他的不完美。他不是真的神,但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神。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他便又匆匆地赶到了主营,听取众将领的汇报。
“今日对战六阶魔兽的战场上,那两名被从甲十三队调过来的玄皇,表现不凡,六阶魔兽群在他们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也无怪当初在三阶魔兽的战场上便表现突出。”底下的将领开口,又提到了前些日子的两名玄皇。
雪流云本不会这两人是谁,只是先前与舒玉菱有过一番争执,才给他留下了些印象。
“六阶战场?可是结束得比七阶战场还要早的那个?”雪流云忽然记起了先前遇到过的医师少年。
“是啊。多亏了那两人,老夫率领士兵对战六阶魔兽潮多次,还是第一次如此之快便取得了胜利。”
“其中一人可是……”雪流云正要描述今日遇见的萧薄湘的模样,却猛然发现,其人毫无特征,根本无从说起。
“有一人生得俊美,还有一人惯使一把雪色长剑。”与萧薄湘一同战斗过的将领对萧薄湘那把美不胜收的纵云剑印象深刻。
雪色长剑雪流云并不清楚,慕容子瑜的存在他也并没有注意到。但是,他似乎已经认出那长着陌生脸庞的少年来了……这倒符合她的作风,她的容貌也好性格也好,都不可信。
“那惯使雪色长剑之人,什么名字?”雪流云追问。
“我记得……是叫慕容襄。那两名玄皇,都姓慕容,听说是对兄弟。”
“另一人名为慕容子瑜?”雪流云渐渐勾起了嘴角。
“没错。”
慕容襄,萧薄湘,他还真是差点被她骗了过去。那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医术不凡,消去了他的疑心,萧薄湘其人,果然狡诈!
“甲十三队被安置在哪里了?”自上次西华城一别,他也已有许久未见萧薄湘了。原本二人都不是会停留在一处的人,日日天南地北满大陆地跑,难得碰上一次,下次再碰上也不知会是几时。
所以,他想去见她。
“我记得,是一姓李的乡下农户吧。”
“圣子殿下前些日子还觉得那两人智慧不足,今日怎么都关心到他们住在哪儿去了?”舒玉菱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次挖苦雪流云的机会。
“先前我在战场上遇见了那两人,亲眼见过后,便肯定了那两人是可用之才。我只是不想只依据一场战斗就妄想断论,圣女很不赞同我三思而行的做法吗?”雪流云回以反击。
上一次对抗十阶魔兽也好,这一次对抗灵兽也好,都是雪流云所为,舒玉菱则是去都没去。两相比较下,雪流云在军中的威信更高了,舒玉菱则渐渐失了人心。
现在任由舒玉菱说破嘴皮子,也无法跟雪流云比。
“圣子殿下想去找那两人倒是没问题,就是别直接被那二人拒之门外了。”舒玉菱就不信,同样都是虚伪的人,慕容子瑜只讨厌她而不讨厌雪流云。
“听圣女这意思,莫非上次不是你体恤他们团队友爱才没把人召来,而是被拒之门外了啊?”雪流云故作开玩笑地问,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真话。
舒玉菱面色发青,慕容子瑜也好,雪流云也好,这一个个的真是该死!
“我只是为圣子殿下担心,圣子殿下怎可说出这般过分的话来。不过那二人真有几分高傲,我倒是将他们召来过,见了一面谈了几句又将人回去了而已。”
舒玉菱和萧薄湘的深仇大恨,雪流云还能不清楚吗,萧薄湘和慕容子瑜凑在一起,怎么可能让舒玉菱好过,可以想见舒玉菱将人召去后,被那两人耍了一顿后不得不将人放走。
舒玉菱固然厉害,但这世上能克得住舒玉菱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啊。
“这就不劳圣女费心了。今日大家辛苦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雪流云起身,离开了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