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并没有傻到让暗卫去跟踪贾方。
那样只会害了暗卫和宫辰渊。
就是游锦娘那样属于护玄司末端的一员,都有能力隐藏二十年不被发现,何况护玄司的首领。
她站在原地想了很久。
皇帝盯上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李长山的外孙女。
毕竟外祖父已经不是镇国将军,手中已经没有兵权了。
不用再从她这里着手来对付外祖父了。
可,那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
她思虑良久,将前世的事情,重生之后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慢慢琢磨。
直到街上围观的人群都散去,直到送葬的队伍都回来了,她才恍然好似想明白了一切。
只是,还需要证据。
“婳儿……”
白沄婳从思绪中回神,转头就瞧见阿娘正在看着她。
然后一抬头,几个丫头也在看着她。
看见大家眼里的关心,她知道她们这是误会她了,以为她这是在为白岩书的死而伤心呢。
她立即扬起了笑:“阿娘,咱们进去吃饭吧。”
她特意带了茯苓过来,就是为了亲人相聚好好吃一顿。
因为带孝不能吃荤?
那是不存在的!
酒肉全上,怎么好吃怎么来,怎么开心怎么庆祝。
柳埠办事很利索,在当日下午,便将有关于白岩书案件的通告贴了出来,还体贴的送了一份到靖国侯府,通告上的内容不仅仅说明了白岩书之死,还告诉了众人,白玉生的真实身份。
通告上面赤红的官印,告诉了众人这件事比真金白银还真。
柳嬷嬷拿着那份通告,喜极而泣。
白家祠堂里,没有白岩书的牌位,倒是多了一个新的牌位,上面写着“慈母白氏兮染之位”。
那一份通告就被摆在牌位之前,以此告知白兮染,她的儿子不仅找到了,还认祖归宗了。
看着牌位上白氏兮染四字,白沄婳的心里一阵阵闷堵。
所有人都以为姑姑只是死了,此时应该也已经投胎转世了。
唯有她知道,姑姑经历了坎坷的一生,死了还要在受折磨。
正月十五。
白沄婳一早就让茯苓准备了元宵,然后让宫辰渊派人送进宫去给太后,却只字不提要不要给皇帝。
宫辰渊知道小丫头记仇,不想把东西给父皇吃。
那他就乐意惯着。
所以当送东西的人问他要不要也给皇帝送一份的时候,他摆摆手说不用了。
吩咐完 ,他又照常带着穆雨等几个随从出去办事去了。
这几日,他总是早出晚归,有时他不仅带上了神医,甚至还拜托况星辰也一起去。
问他去办什么事了,他也不说,白沄婳便不再问,也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日日躲在家中研究阵法,以及思索对付宫离彦的办法。
她取出了那一张写着八个名字的纸张,看着那上面剩下的四个人。
要想对付宫离彦,首先要除去的便是这四个人,只要这四个人一除,宫离彦便算是断了一条臂膀了。
她的朱砂笔悬在纸张上方。
“那么便从你开始吧。”
她下笔划去了“刘兴德”。
刘兴德乃御史, 有监督百官之责。
可若是,监督者自己犯了错呢?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一个小小三品的御史,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有哪个官员出了点什么问题,他总会小题大做一番,搞得文武百官不厌其烦,却又不想与他直接杠上。
主要是此人尤为记仇,一次搞不死他,事后定会被他报复。
有些低品级的官员更是为了讨好他,会给他好处,事事给他行个方便。
久而久之,他便飘飘然了,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甚至就连他的家人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刘家人仗着他御史的身份,简直胆大包天。
远离皇宫的昌盛街上的秦楼楚馆,赌坊酒肆,有好几家都是他们家开的。
起初,他们只是开了一家,后来为了青楼的生意能好,他们竟然派人到乡下,或诱拐,或暗抓,或强买强卖,总之用尽一切办法,弄了不少少女回来。
刚开始,那些少女还有逃跑的心思,逃了几个,被捉了回来当众用鞭子打死,尸体扔在院中警示三天之后,就再没有人敢逃了。
他们专拣姿色过人,又年轻貌美的少女。
都说饱暖思淫欲,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看见那些身姿曼妙,容貌过人的少女,岂会不动心,岂会不进去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