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神医自然是不敢再拉扯了,抓着况星辰的手就想爬上来。
奈何他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到最后,不仅自己摔了,还把况星辰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不仅仅是时间,世间万物似乎都静止,只剩下两只鬼那流窜于四肢百骸的陌生情愫在魂体里滋滋作响。
倏然,一声轻轻的“师父……”宛若惊雷从天而降,将两只鬼炸得浑身战栗。
况星辰手比脑子快“啪”一声将神医推开,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一推很有可能要了神医的鬼命,还是手比脑子快,迅速伸手拉了神医一下,于是,神医整个鬼都趴在了她怀里。
站在巷子那头的白沄婳眼里,就只看到师父和杨叔叔两人抱在一起,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本来想要分开的,却又抱在了一起。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她问得怯生生的。
况星辰整个鬼生首一次红了脸,轻咳了几声才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那个啥,大叔伤得很厉害,你身上可有恢复符?”
一听到杨叔叔伤得厉害,白沄婳便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从包包里抓出一沓恢复符:“够吗?”
看看厚厚一沓符纸,况星辰哑然,这小徒儿是有多怕他们魂飞魄散啊。
足足用了十张恢复符,神医的魂魄才总算是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看了看四周:“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白沄婳一边把剩下的符纸收进包包里,一边道:“哦,王爷也来了,但是遇到了点麻烦,他正在解决呢。”
神医想到了在明王府看见的那个紫衣的男人,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不好,咱们快去,明王那厮身边有个很奇怪的人,就是他打伤我的。”
“奇怪的男人,怎么奇怪法?”
“边走边说。”
于是,一人两鬼便赶紧寻宫辰渊去了。
隔着两条巷子,就听到了刀剑碰撞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沄婳心里一咯噔,怎么打得这么激烈,难道杨叔叔口中那个奇怪的男人真的很厉害?
等她看见了一身紫衣的朱占文时,她总算是知道,杨叔叔为何会说这是个奇怪的男人了。
她明明记得,叶尘回来禀报过,城外庄子的兵器坊被爆出来之后,皇帝的圣旨直接追到了北地,将正在流放的朱经年给砍了头,尸身还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
就连关在京兆府衙的朱占文也逃不过一杯毒酒,尸首被扔在了乱葬岗喂野兽,还是叶尘亲自带着人去处理的,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但是,接下来朱占文的操作直接让她下巴都惊掉。
只见穆雨一刀刺进了一名黑衣护卫的胸膛里,刀抽出来的时候,血液喷溅得三尺高,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救不活了。
但是,朱占文却可以。
只见他指间夹着符纸,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甩出,射入方才那死去的黑衣护卫的身体里,然后,震惊整个大元皇朝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个已经死去的黑衣护卫,竟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又加入到了战斗中。
只是,这一回,他就像是不知道疼,不怕死一般,被砍了多少刀都没倒下,也不退缩半步。
“把刚死的人的魂魄封在身体里,让死去的人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这是傀儡术!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懂这么恶毒的咒术?嘿,我不是记得之前在监牢里,见到这个男人还是个傻子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难道我记错了?”
况星辰敛眉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眸光一凛:“小徒儿,身上可带了空白符纸与朱砂?”
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啊,白沄婳怎么可能会忘记带呢。
她取出符纸,笔,朱砂,一一放在地上,然后摆好架势,让师父借她的手,唰唰唰画了两张符篆。
虽然师父画得很快,周边的光线也很暗,但是,她还是将师父画得每一笔每一画都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的,生怕下次要用到,而师父不在自己身边,自己画不出来。
等她记住这两道符篆的时候,神奇的是,她脑海中的那一团雾,竟然又清晰了些许。
符篆画好了,况星辰又借着白沄婳的手,掐诀念咒,将一张符纸朝朱占文射了过去。
那边正在指挥傀儡肆意厮杀的朱占文,感觉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迎面而来,他头也不抬,手指一挥,一个傀儡飞扑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张明黄的符纸打中了傀儡,发出滋滋的声音,还冒出了金色的火光来。
傀儡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面色痛苦,手舞足蹈起来,然后被大火淹没,倒在了地上,逐渐烧成了一副骨架。
而朱占文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无数张符纸接踵而来,他陆续指挥傀儡过来抵挡,险些应接不暇。
他和况星辰这个来自异世的鬼魂相比,终究是差了点意思,并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