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白沄婳摇头。
她偏头去看宫辰渊,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深邃的墨瞳里蕴藏隐隐的担心与愤怒。
白沄婳未必就猜不到他和师父想的一样。
她起身走到宫辰渊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他。
“师父已经过去了,等师父回来,咱们就能知道秦王的意图了,到时再做决定。”
况星辰错愕地指着自己,她啥时候去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道她还会隐分身之术?
“婳丫头让你去,你就快去,人都打到面门上来了,你还如此话多,你说得对,一味躲着也不是个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走,咱们瞧瞧去。”
神医扯着况星辰的胳膊就飘出了画舫。
况星辰更加气恼了:“诶,你这大叔别扒拉我,我半句话都没说呢,怎么就多话了?”
不过,她还是跟着去了,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两只鬼就回转。
况星辰飘到白沄婳面前,凑到她耳边,一副村头谈人闲话的婆娘的架势,眼里鄙夷,嘴里嫌弃。
“那个什么秦王长得跟地缸似的,没想到心还挺野,那个小地缸好像不是在谋划怎么刺杀你的,他正在和两个老男人正在谈什么铁矿的事情,一个叫张什么昌,一个叫赵什么。”
白沄婳念出了那一夜在纸上划去的两个名字:“张世昌,赵岚。”
况星辰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就是他们,那三个家伙狗狗祟祟滴,把随从都安排在外面盯梢,一瞅就准没干什么好事。”
白沄婳将况星辰的话转述给宫辰渊。
宫辰渊看了叶尘一眼。
叶尘会意,点点头就退出船舱去办事去了。
这一件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几人几鬼游玩的心情。
吃着香喷喷的烧烤,喝着温热的酒,赏着纷纷落雪,一直游玩到预定的时辰才打道回府。
这一场雪不过下了三天就停了,但是宫辰渊却早出晚归整整忙了大半个月。
他不仅自己忙,还带了神医一起去忙。
白沄婳白天压根就见不到璃王的人,只有午夜梦回时,一翻身才发现他睡在了身旁,早上醒来却发现身边早已经空了。
其实,白沄婳知道他去忙什么了,这也是她故意引导他的。
可他的伤才刚刚结痂,尚且不能算是痊愈,就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有没有按时吃饭喝药。
白沄婳揉了揉心口的位置,那儿有种又闷又堵的感觉。
她知晓,那并不是之前中箭遗留的后遗症,而是心疼,她心疼那个男人。
可有些事情,只有他处理起来才能事半功倍,才能一次就永绝后患。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心疼,白沄婳每天都亲自煮好宫辰渊的三餐让清华清苑送去,夜里还要加一顿药膳,药都是用神医那些舍不得用的药。
神医看得肉疼不已,却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宫辰渊忙忙碌碌这么多日,他早已对宫辰渊改观了。
好在白沄婳每一餐也都准备他的份,神医心中的那一点点郁闷也就都纾解了。
半个月之后,宫辰渊终于不再出门了,连同早出晚归了多日的神医也出现在桌前一同吃早饭。
经过宫辰渊和神医的解释,原来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活秦王的事情。
自那日听到秦王与张世昌还有赵岚在谈铁矿的事情,宫辰渊便从那里着手查。
神医是鬼魂,能悄无声息地去任何地方打探消息,然后再用笔写在纸上传递给宫辰渊看。
这一人一鬼配合得异常默契,对于宫辰渊的能力,神医是佩服不已,在饭桌上对他赞不绝口,还嘱咐白沄婳多用点好药给宫辰渊补补身体,这些天他肯定累坏了。
白沄婳浅笑不语,她可是记得之前神医是有多看不上宫辰渊的,连一点好药都舍不得给宫辰渊用。
大约三年前,有人在大元皇朝西边的不毛之地发现了一座铁矿,出产的铁矿量,足够整个大元皇朝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每家每户都能拥有一把铁器。
但是,工部尚书赵岚却将上报的人给灭口了,派了自己的人去驻守矿山,想将矿山占为己有。
他自知自己吞不下这么大一座矿山,于是便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秦王宮萧乾,秦王也是个贪心的,但是就算是加上他也吞不下这么大量的铁矿,于是秦王又将吏部尚书张世昌拉了进来。
秦王自己占五成,赵岚三成,张世昌两成。
他们占着这铁矿自己用还好啊,终究是在大元境内,顶多就是让他们多赚点银子。
可杀千刀的,他们竟然将出产的铁矿卖给周边的国家,谋取暴利。
然后,周边的国家又用从他们手上买来的铁矿制成武器,来攻打大元皇朝,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