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与宫辰渊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果然,到了前厅,就瞧见来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李公公。
一瞧,李公公就非常了解璃王的性子,一瞧见他们便赶紧将圣旨宣读出来,然后捧着圣旨低头站在那儿,等着璃王接旨。
白沄婳心里冷笑。
这皇帝老儿还真打算自己欠下的恩情,用儿子来还啊!
就算他要父债子偿,那也得问过儿子愿不愿意啊。
方才在后院还语气温柔如水的人,现下身上却如覆万年寒冰,看着李公公就一句话,而且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滚。”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李公公能在皇帝身边侍候这么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 。
皇城向来多风雨,他早已见惯了风雨,何况,世上能有什么风雨抵得过帝王的喜怒无常呢。
此时,面对宫辰渊的怒火,他依旧捧着圣旨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脸上瞧不出悲喜,但是颇有一些苦口婆心的样子。
“殿下就听老奴一句劝,王府地方大,住得下主子,也住得下奴仆,殿下又何必为了一个奴婢与圣上怄气呢。”
白沄婳听明白了这话,不禁感叹,果然是能待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油条啊。
褚岑岑不过是一个来自药王谷的小女子,没什么身家背景,既然皇帝要他娶,那宫辰渊听话娶了就是。
说是侧妃,进了璃王府,是何种地位,还不是得宫辰渊和白沄婳说了才算。
不喜她,把她当一个奴婢使唤就是了,又何必和皇帝硬碰硬呢。
闹大了双方都难堪,尤其皇帝向来看重颜面,若真的一气之下,治宫辰渊一个抗旨不遵之罪,岂不是得不偿失。
白沄婳转头,看向宫辰渊,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那人向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依然冷眼睨着李公公,一瞧就是一副准备抗旨到底的模样。
白沄婳多少也猜出了点他不愿意接旨的原因。
一则,他自己本来就厌恶褚岑岑。
二来,他不愿意让人逼着做事。
三嘛,自然是因为她。
不管是因为哪种原因,白沄婳都不想他此时和皇帝对着干。
宫辰渊的伤还没有好全,她自己也一大堆事,实在没必要徒添这么多麻烦。
“咳咳……”
白沄婳清了清嗓子:“那个,李公公啊,你稍候,我劝劝殿下。”
说完,她也不管李公公答不答应就推着宫辰渊到一旁。
她绕到宫辰渊面前,蹲下,与他对视。
“殿下,不如,咱们就先接下这圣旨吧。”
她的话一出,宫辰渊眸光复杂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不解,有难过,甚至还有点生气,颇有一副被辜负了模样:“你想让我娶她?”
白沄婳摇头,他想娶谁,不想娶谁,那都是只有他自己能决定的。
“只是接下圣旨而已,又不是现在就要迎她进门,时间还长着呢,这期间谁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兴许还没到成婚的日子,她就出事了呢,是不是?殿下,就算是为了我,忍一忍可好?就忍一段时间,就一小段时间。”
这样又软又柔的语气,瞬间就融化了宫辰渊身上的冰冷。
宫辰渊想到了白月瑶的下场,心情甚好。
那个自称来自药王谷的女人,已经两次挑衅婳儿了。
所以,婳儿劝他接下圣旨,并不是希望他娶那个女人,而是想让那个女人和白月瑶一个下场。
他的婳儿并不是一个依来顺受的人,你欺负她,她便让你在最开心的时刻,失去你最看重的东西。
既然婳儿想玩,那就让她玩吧,总归都能兜底。
他捏了捏白沄婳的手,朝她露出了笑:“好,都依你。”
那边的李公公一直都在看着夫妻两人,瞧见璃王脸上的笑容,心中震惊,就连太后都不能让璃王笑一笑,璃王妃却可以。
从来说一不二的人,璃王妃三言两语就劝住了。
圣上这一次,也不知做得是对,还是不对。
待璃王接了圣旨,李公公便匆匆回去禀报。
一同在御书房内的褚岑岑听到璃王愿意接圣旨,简直高兴疯了,尤其是她还听到是白沄婳劝服璃王接的。
她在心中冷冷一哼,什么神医之徒,不过如此,璃王正妃的位子,迟早是她的。
“行了,事情,朕已经办成了,你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做到?”
皇帝的语气里带了不怒自威的威严。
褚岑岑心里高兴,嘴角的笑就没压下来过,盈盈福身:“民女这就给师父去信,让师父派人送绝世医经过来。”
皇帝冷冷一哼:“你最好做到,不然,莫说是你,连药王谷,朕都给你荡平了。”
褚岑岑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