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谈话就忘了时辰,当柔和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桌面上。
白沄婳才恍觉时光流逝,也不知宫辰渊睡醒了没有。
一转头,她就对上了一双如墨的眼眸。
许是方才被白兮染给感染了,看着宫辰渊脸上明晃晃的笑意,白沄婳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也柔得一塌糊涂。
前生今世,她为数不多的爱好里,其一便是美色,这妖孽的俊颜真的很对她的胃口。
此时他侧着脑袋撑腮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蔓延到了眼里,这模样简直撞进了她的心里去。
千忍万忍,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不由自主地粉红了耳尖。
三只鬼也看到了这一幕,神医朝况星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捂住了白兮染的嘴,拉着她就跟在神医身后飘了出去。
白沄婳过去将桌上的烛火吹熄,趁机缓了一下情绪,然后走到璃王身边:“怎么不睡,可是我打扰到你了?”
璃王摇头,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我喜欢热闹。”
难以想象他性格冷冰冰的,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像生长在冰山之巅,只可远观,不可高攀的雪莲花,这样的人却喜欢凡间的热闹。
昔日,这人带着恶鬼面具,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成为了人人敬畏的杀神,她甚至一度认为这人是天上的皓月,不入这花花绿绿的红尘。
后来的后来,他不仅求着娶妻,他还说他喜欢人间的热闹。
只听这妖孽又言:“往日的王府太过冷清了,这些时日,看见了皇叔与皇婶的伉俪情深,听见了小世子的呱呱啼哭,还有你与师父们的忙忙碌碌,我才觉得再大的宅院也要有点声音才像家,等以后咱们有了小世子,小郡主,定然会更热闹。”
“……咳咳……”
白沄婳被口水呛了一下,轻咳了好几声才缓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吧。”
妖孽笑得温柔:“好。”
帮着宫辰渊解了衣袍,拆开了包扎的白布,看到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时,白沄婳才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他拖着残腿,甚至都不能动用内力去帮她解决秦王派来的刺客,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还要忍着伤痛去参加宫离彦的婚宴,失血过多昏睡了整整十几个时辰才醒来。
一醒来又粘着她到了靖国侯府,然后又被召进宫里应付那个狗皇帝这么久,这还不算,回来连片刻都没有休息,又跟着她去靖国侯府救鬼,回来了还得陪着她听了一夜的鬼话。
关键是,他听不到那些鬼话,只听到她一个人说着牛头不搭马嘴的话,只能自己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那儿。
这样下去,莫说是妖孽就算是神仙,伤口也难以痊愈啊。
红着眼眶给他换了药之后,又陪着他吃了早饭,白沄婳才按着他去补了个舒服的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白沄婳便把熙越与清华清苑三人唤到了跟前。
既然阿娘已经开始着手要回嫁妆了,那她自然是要助阿娘一臂之力。
自从白岩书把那些庄子商铺良田要了去之后,便换到了自己的名下,安排了不少他自己的人去管理。
她要做的便是,帮阿娘把这些人却全都处理了,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该死的死。
方便阿娘后续收回那些庄子商铺良田,只要把 这些收回了,阿娘的嫁妆便要回了一大半。
她按着前世的记忆,把这人的名字列了三份名单,分给熙越三人,让她们各自带人去执行。
她们三人各自接过名单行礼该退:“是,奴婢定不辱使命。”
三人前脚尚未跨出房门,便听璃王一声令下:“等等。”
房中的四人都回头看他。
只见璃王取下腰间的铭佩递了过去:“把穆雨带上,以本王之名去。”
三个丫头看看璃王又看看白沄婳,没人敢去接。
主子说过,她们已经是送给王妃的了,往后要唯王妃的命令是从,是以清华清苑也得看白沄婳的意思。
白沄婳没想到璃王会做到这样子,微微有些诧异:“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不用麻烦你的。”
她和阿娘要怎么对付白岩书,那是一家人的事。
外人知晓了,顶多嗤笑着说靖国侯府家门不幸 ,为争夺家产一家人打得头破血流。
若是以璃王之名去,那就扯上君臣了,他会被有心者弹劾的。
他从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跌落成连登上皇位的都无望的残废之王,本就难堪,若是再因此让他惹上那些是非,不定会是什么后果,兴许皇帝会从中作妖。
她可没忘了还有一个褚岑岑唉虎视眈眈呢。
宫辰渊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你是我的王妃,咱们夫妻一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做与我做又有何分别。”
这话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