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松开了白沄婳的手,转身朝两位大人物行礼。
“启禀太后娘娘,璃王殿下,璃王妃难以有孕的诊断,是误诊,相反,王妃生育能力正常,且身体健康,就是气血虚了点,好好将养,不日便能恢复。”
那几位太医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方才自己诊脉的结果就是难以有孕,但是因为身份,他们又不敢提出要求复诊。
白沄婳何等聪慧,一眼就猜出了他们的心思:“既然方才是五位太医一起下的定论,为显公正,其他几位大人也请过来号号脉吧。”
学医术的人都有点死脑筋,有问题就想弄清楚,不然夜里都会想着这个问题睡不着觉,于是那四位太医便陆续上前给白沄婳又诊了一次脉。
几人相视一眼,退到刘牧身边,与他一齐拱手朝白沄婳行礼:“还请王妃恕臣等误诊之罪。”
白沄婳笑容可掬:“不妨事,查清楚就好,只是,我不明白,一位太医误诊情有可原,是什么原因让五位太医,甚至连药王谷来的女神医也一齐误诊了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褚岑岑身上,难以有孕的诊断是她先说的,让太医诊脉也是她先提起的,她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还真不好说。
刘牧的目光从褚岑岑那里收回,将手中的银针举起:“臣等会误诊,完全是因为这一根银针,银针扎在穴位上,改变了脉象。”
身为太医院提点,刘牧只关心医术上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与他无关,但是,他看在镇国将军李长山的面子上,愿意帮白沄婳多说几句话。
“看银针的位置,是有人趁王妃不注意插进去的,王妃没有感觉到银针的插入,是因为银针上涂了有麻痹作用的药物。”
能当上太医院提点的人,医术岂会差?
神医能诊出白沄婳体内有灵蛊,他自然也能诊出,灵蛊能解百毒,所以王妃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察觉到银针的存在。
不过,王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化,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所以,他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一直没跟上众人思路的苏嬷嬷,此时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方才褚神医还给王妃查看伤口来着,怎么会没有发现银针呢?”
这话听着简单,但里头的意思却多了,且由听者自己意会。
要么,就是褚岑岑这个神医医术不咋地,所以才没能发现银针。
要么,银针就是她扎进去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褚岑岑的脸上。
反观褚岑岑却依然淡定地站在那儿。
银针确实是她借着给白沄婳查看伤口的当口插进去的,银针上涂了毒,不仅会慢慢破坏人的生育能力,还有麻痹的作用,所以白沄婳才没有察觉。
她疑惑的是,那根银针插进白沄婳的肩膀里,连针头都没进了肉里,用手在肌肤表面是完全感觉不出来的,白沄婳是怎么发现的?刘牧又是怎么隔着衣裳就取出来的。
任她垫高三个枕头做梦都想不到,白沄婳体内有灵蛊,早就把毒给解了,所以白沄婳感觉到了疼痛。
而且,白沄婳还用内力把银针逼出来半截,让刘牧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看见。
若是白沄婳自己取出了那根银针指责是她扎的,她反而能反咬一口是白沄婳诬赖她的。
但是,银针却是太医发现的,而且,白沄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银针与她有关的话。
她也不能说银针是白沄婳方才摸肩膀时插进去的,因为时间线不对,她说了白沄婳难以有孕在先,发现银针在后。
所以,她这一场初见的较量,是她输了。
她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来:“是民女医术不精,误诊了王妃的脉象,幸好太医们发现得及时,才没有导致严重的后果,民女知罪,请太后处罚。”
白沄婳笑了,这个女人倒是精明,也能屈能伸,认了误诊之罪,却没有认扎针之罪,还是直接去向太后请罪的,估计是怕落入她和璃王手里没有好果子吃吧。
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褚岑岑,大家都是在金陵城这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里成长起来的,岂会看不出这里头的小伎俩。
可能如褚岑岑所言,并没有引起太严重的后果,太后并不想追究:“看在旧人的情分上,此事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哀家绝不饶你。”
褚岑岑叩头谢恩,又爬起身来到白沄婳面前,首一次对白沄婳福身行礼:“多谢王妃不怪罪之恩。”
白沄婳如何不明白,褚岑岑这是在挑衅她呢。
瞧,你能如何,太后都护着我呢。
白沄婳没理她,反而转身看着璃王,看着看着就嘤嘤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
“都说了臣妾并没有问题,殿下就是不信,既然殿下想要一个能生儿育女的女人,那就请殿下与臣妾和离另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