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渊脸上的笑容不变:“去吧。”
她只好往前走几步,站到太后面前。
太后握着她的双手,眉心眼角都是心疼:“当哀家听到你被刺杀的时候,哀家的那颗心啊,就提到了嗓子眼,万幸你没事,不然这小子难辞其咎,要不是当初因为救他,你也不会招惹到那些刺客。”
刺客?
白沄婳略略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宫辰渊少,很清楚那夜刺杀她就是宫离彦的手笔。
可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能告诉太后的,皇子们之间怎么争斗,那都是暗中的事,不能搬到明面上来。
那她受伤总得有个出处吧,所以宫辰渊就把这个罪名推到了那次在秦林山刺杀他的刺客头上。
太后看看宫辰渊,又看看她:“你的身子怎么样?得快快调养好才是,千万别留下病根了,争取早日给哀家生个重孙子,那哀家就放心去见列祖列宗了。”
哎哟哟,这都说到要见列祖列宗了,可怎么得了。
白沄婳又赶紧福身:“太后您老人家身体康健,长命千岁,莫说重孙,您老人家还得看着玄孙长大呢。”
好话谁都爱听,多说总没错。
果然,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白沄婳也跟着呵呵直笑,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今日让你们进宫呢,是哀家请到了一位医术很厉害的女医,正好让她帮你看看伤口,免得留下什么病根。”
原来,太后还是不信她啊!
白沄婳尚未说话,身后的宫辰渊便已经开口:“不用麻烦请什么女医,府上有女医,婳儿也是神医之徒,会把身子养好的。”
“都说医者难自医,还是看看为好,就这样决定了。”
太后抬手阻止了宫辰渊。
她的伤口又不是假的,怕什么被人看,白沄婳不想宫辰渊为了她和太后闹得不愉快,不然最后遭殃的也还是她,孰亲孰疏,一目了然,太后总不至于跟自己的亲孙子生气吧,要生气也只会生她的气。
“那殿下就在此喝喝茶,稍等一下,臣妾去去就来。”
“婳儿……”
白沄婳只是看着宫辰渊,不再说话。
宫辰渊要护也并非不能护住她,却也想依着她,她要如何便如何。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太后身边的苏嬷嬷走了过来:“王妃,请随奴婢来。”
白沄婳跟着苏嬷嬷到了偏殿的厢房,里头已经坐着一个女子在等着她。
那女子的年纪看着也不大,顶多就比她大个三四岁而已。
白沄婳疑惑,在宫中浮沉了大半辈子的太后,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么年轻的女子会医术高超的?
这位女子能让太后相信她,看来要么是手上有真本事,要么是嘴上有真功夫,不能小瞧啊。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女子究竟是手上的本事厉害,还是嘴上的功夫了得。
白沄婳走到榻前,坐下。
苏嬷嬷上前为两人介绍:“王妃,这位是褚岑岑神医,来自药王谷,褚神医,这就是璃王妃娘娘,麻烦你好好为娘娘看诊。”
“自当会尽心尽责。”
褚岑岑点点头,也没起身,也不行礼,只是看着白沄婳:“王妃请宽衣吧。”
从来白沄婳就没有出过声,此时,闻言,才抬头看着褚岑岑,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原来,姑娘出自药王谷啊,不知姑娘可认识杨九老先生?”
褚岑岑眸中有什么闪过,继而扬起了笑,与白沄婳对视:“原来王妃是不相信我啊,告诉你也无妨,杨九正是家师。”
看着褚岑岑掩在眼底的轻蔑,白沄婳也笑了。
世上知道杨九乃药王谷谷主的人少之又少, 而知道神医杨铭乃杨九之子的就更少了。
这位褚岑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回去问一问杨叔叔就能知晓了。
但是,她与这女的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轻蔑她?
简直岂有此理!
白沄婳活了两辈子首一次端起了架子,摆起了王妃的谱。
只见她小手往前一伸,下巴挑得比鼻梁高,用比林秀云还要矫揉造作的声音吩咐褚岑岑:“本王妃没带婢女进宫,就劳烦褚神医替本王妃宽衣吧。”
不愧是年长了几岁,兴许吃过的盐也多一些,褚岑岑果然沉得住气,转头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知晓她的意思,赶紧上前来:“王妃,还是奴婢来侍候你吧。”
“哎哟,这怎么使得,嬷嬷侍候了太后她老人家大半辈子,是看着璃王殿下长大的,也就相当于是我的长辈,我一个小辈,怎么能劳烦您侍候呢,靖国侯府也不是这样教女儿的。”
不待苏嬷嬷回话,白沄婳 又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