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彦震惊地看着白月瑶。
他明明记得,当时就是白月瑶跟他哭诉,白沄婳给她下毒,如何如何害她,他为此还去找过白沄婳的麻烦。
下人们道出的桩桩件件,就像一支支利箭,射向了白月瑶的心,扎得伤痕累累,却不见血!
白月瑶已经完全懵掉了。
她不知道平时那么听话的下人,为何会突然反过来咬她一口。
如此叛主,下场岂能有好?
她如何都想不到,相比起被发卖,被惩罚,那些下人更害怕被厉鬼纠缠。
一个个白日做梦,梦见的还是厉鬼索命,梦中厉鬼说他们坏事做尽,若是得不到被他们伤害的苦主的原谅,便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抽筋扒皮,油煎拔舌,永不超生,千年万年在地狱煎熬折磨。
起初,他们以为只是自己做得一场噩梦而已,没想到一睁眼却瞧见满屋子乱飞的家具,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聚在一起一说,才发现大家做的梦竟都是一样的。
这下轮不到他们不信了。
所以,他们更害怕千年万年在十八层地狱受煎熬,受折磨。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恐惧。
“你们……”白月瑶哭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被她收买的,为什么要帮着她这样诬蔑我?殿下你……”
一转头,她就对上了宫离彦晦暗冰冷的眸光,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她知道,宫离彦已经放弃她了。
宫离彦自幼与她一起长大,对她情深。
可宫离彦更爱他自己,更爱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任何不利于他登上那个高位的因素,他都会放弃,甚至是抹除。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
她盼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功亏一篑呢?
她可是要嫁给宫离彦,然后攀附他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被放弃。
那个以前从来不屑的念头,几乎是立即在她的心中生成。
她撑地站起身,摇摇晃晃,一瘸一拐走到宫离彦面前,然后腿一软摔进宫离彦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带,昂起脑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殿下,你帮帮我,救救我……”
然后,她身子一软,就晕在了宫离彦的怀中。
宫离彦虽然已经对她失望,但是,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了,也不是一时就能放下的,瞧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终究还是心疼。
他打横抱起白月瑶,转头看向宫辰渊:“老七,既然一时也分不出事情的真假,瑶儿已经晕过去了,本王先送她回去休息,一切以后再谈。”
宫辰渊听到白月瑶对白沄婳所做的那些事情,恨不能当场撕了她,岂能让她离开。
他正想开口,却被人握住了手。
低头看去,是白沄婳,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他心中所有的戾气在一瞬之间全部消散。
白沄婳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无妨,我今日也不是来算账的。”
就这些事,并不能让白月瑶跌得有多么惨痛,她要等白月瑶先爬上去,有道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吗?
何必急于一时,以后自有算账的时间!
还有,最重要的是,林秀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若是让林秀云死了,那她后面的戏怎么唱?
白沄婳抬头看向宫离彦:“既然妹妹晕过去了,那就先回去歇着吧。”
不知为何,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宫离彦心里跟塞了棉花似的,堵得慌。
他点点头,抱着白月瑶离开了。
就这么轻易让白月瑶走了?
围观的众人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算白月瑶有明王护着,可白沄婳不也有璃王吗?
她与璃王可比白月瑶和明王更加名正言顺。
白月瑶和明王那算是无媒苟合。
怕什么?
白沄婳抬头对众人笑笑:“今日是父亲生辰,大家高兴过来赴宴,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最要紧的是林姨娘的身体,姨娘就快撑不住了。”
原来如此。
哇!
那些官夫人觉得白沄婳在发光。
看看,多好的姑娘啊,被白月瑶这么伤害,却能为了不扫她们的兴,为了不扰了自己父亲的生辰宴,为了姨娘的性命,可以不去计较。
白沄婳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改观,有多少人想与她结交。
她缓步来到林秀云身旁,目光却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白岩书:“父亲,你还认为是我害林姨娘的吗?”
他还没出世的孩子流掉了,他的女人此时还躺在地上,离死不远,这个时候白岩书竟然笑得出来。
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对白沄婳扬起了笑容:“都是误会,为父会查清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