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璃王对她的好,是来自于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还是赐婚等等其他种种的原因都好。
只要是对她好的人,白沄婳都愿意回报几分好意。
何况断腿之痛,她前生就尝试过,所以,她很清楚此时璃王腿上那犹如千万根针反反复复扎一样痛苦。
他明知自己会承受这样的痛苦,还是赶来了。
若非他来得及时,自己和熙越必定非死即伤。
这是大恩!
得报!
一抬头无意间撞上了璃王的视线,看见了他眼中没来得及隐去的痛苦,白沄婳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回想了这个男人大起大落的一生,遭受了这么多,他心中也有着与自己一样难以对人言的隐忍吧。
白沄婳不由自主软了语气。
“今夜风大雨大,咱们先进屋去取取暖,臣女给殿下备些药,免得着凉了。”
不等他答应,就走到他身后,将人推进了屋里,没办法帮他把湿衣服换下来,只能给他又多披了一层毯子。
本还想问留他一个人在房里可不可以,但转念一想,若是外头没留了人在暗处值守,叶尘又怎么可能丢下自家不能行走的主子一个人在院里呢。
“殿下稍坐,臣女先去熬药。”
在神医的口述下,白沄婳提笔写了药方,然后去那个摆满灵药奇药的厢房里取了上好的药材,又转去了厨房熬药。
神医虽然心疼那些药,可想到,那个臭小子刚才救了婳丫头,他才勉为其难答应给那臭小子一些药。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仅此一次。”
白沄婳好笑地点头:“好,下不为例。”
半个时辰后,等她端着药回来,叶尘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宫辰渊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过,头发也绞干了,就披散在肩头。
叶尘正拿着檀木梳子站在璃王身后,一下一下笨拙地梳着,试了几次,怎么都绾不好,还扯到了璃王的头发,引得璃王连连皱眉。
白沄婳无奈叹了口气,笨死了,杀人夺命那么厉害,连绾个发都搞不定。
“我来吧。”
白沄婳把药端过去放在桌上,转身去接叶尘手中的梳子。
叶尘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把梳子递过去了。
虽然平时都是熙越帮她绾发,但是白沄婳自己绾发的技术也是不错的,手法熟练,力道轻柔,三两下就帮璃王把头发绾好了,戴上玉冠,用簪子固定。
叶尘看得眼睛都亮了:“大小姐的手法真好,若是以后,大小姐都能帮主子绾发就好了。”
闻言,白沄婳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
“没事吧?”
手被人拉住,白沄婳抬头,看见面色惨白,微微拧眉的宫辰渊。
哇,这男人真是如同妖孽一般好看啊~!
自己之前究竟是有多眼瞎,才会觉得宫离彦好看的,和眼前的男人相比,宫离彦简直就像是街边的乞丐。
继而,她又恨不得想给自己一巴掌,重活一回,怎么还能被美色诱惑呢。
“那个,殿下,先喝药吧。”
按规矩来说,入璃王口的东西,都要有人先尝一下有毒没毒,尤其是自从璃王中毒腿残之后,更重视这些。
白沄婳可不管这些规矩,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吹了吹,就递到璃王的嘴边:“来,不烫了。”
叶尘伸手想去拦,却又瑟瑟缩了回来。
主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就着白沄婳的手,喝完了一碗药,宫辰渊才笑着出声:“劳烦婳儿了。”
总算是笑了,可见是身上的痛已经有所缓解。
相比起他的相救,喂药这点事压根不值一提,白沄婳语笑嫣然:“殿下客气了。”
她转身把空碗放好,又顺手端起桌上放着的蜜饯,递给璃王:“殿下,压压苦味。”
宫辰渊顺从地捏起一颗蜜饯就丢进嘴里,吃得嘴角上扬。
白沄婳将那张药方递给叶尘。
“叶护卫,这张方子你千万收好,回去按方抓药,再给殿下吃上半个月,这个对他的身体有好处的。”
杨叔叔说了,只要按方喝药半个月,虽不能彻底解了璃王体内的寒毒,却能缓解那毒带来的痛苦,只要他不再妄动内力,就不用再时时承受非人的疼痛。
她相信璃王会明白的,璃王不是蠢人,药效起了应该就会猜到了。
叶尘去看自家主子,见他点头,才双手接过药方:“是,多谢大小姐。”
他小心翼翼地折好药方,放进怀里,才转身去一旁取来一个包裹,双手递给白沄婳。
“大小姐,这是主子让属下给您准备的新衣裳。”
白沄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璃王的这份贴心胜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