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从阿娘身后伸出头来看白岩书。
他甚至连官服都没换下,就这么着急?
在宫门口,宫离彦看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嚼了她生吞入腹。
在家门口,白岩书又是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白沄婳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今日在朝堂上,宫离彦没能攀咬上她和外祖父,已经气急败坏了呀。
而白岩书向来都是与宫离彦站在一条线,怪不得会是这一副表情。
白沄婳冷冷一笑。
“既然父亲不信,为何不亲自进宫去问太后呢?或者是欧公公也成啊。”
白岩书气得想骂人,太后是谁都能去见的吗?
去跟欧公公打听太后的事,他是嫌自己活太久了不成。
这个死丫头昨日跟他动手,今日又忤逆他,以往的乖巧听话半点都没有了。
难不成,病了一场还能换了性子?
看着白岩书被噎得面红耳赤的,白沄婳就开心。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忙活了一早上,又累又饿,白沄婳不想再与他废话,挽着阿娘的手,越过白岩书就往里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白岩书身后的白月瑶。
白月瑶瞧见她就这样走了,半点事都没有,她不甘心极了。
她因为是庶出,进一趟宫难如登天,而白沄婳却因为有个将军府老夫人的外祖母,随随便便就能进宫,宫中什么宴会想随便参加就随便参加,凭什么那贱人这么好命。
她立即加油添醋:“爹爹,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对您说话呢,以往可不这样啊,是不是跟着进宫见了一次太后,就觉得可以对爹爹不敬了呀?”
白岩书又怎么会不生气呢,可他也没证据证明李青萝母女两人说了什么啊,况且昨日白沄婳的警告,他还记着呢。
为了没有证据的事,把那死丫头惹急眼了,跑去跟李长山 告他一状,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理会还要说话的白月瑶,他衣袖一甩也走了。
这才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二日,便闹了这么多事,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全,白沄婳感觉累得慌,把阿娘送回去,又陪着阿娘吃了午饭,就马不停蹄回到落月院,倒头便睡。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翌日辰时才醒来。
平常这个时辰,熙越都会守在她房中,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没见到人。
她慵懒地唤了一声:“熙越?”
有人推门进来,却不是熙越,是她院里的一等丫头柳絮。
“小姐,熙越去打听消息了,很快就回来,小姐还要睡吗?”
都过了一天了,是该有消息了。
也不知太后与皇帝,究竟哪一位占了上风。
白沄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了吧。”
“是。”
柳絮过来把小姐扶起,又去床尾的木施上取了衣裳过来帮小姐换上。
候在门口的二等丫头茯苓端着热水进来放好,又去收拾床铺:“小姐,是在院里用早饭,还是去陪夫人一起?”
“就在这里吧,昨日阿娘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是。”
茯苓转身去吩咐厨娘摆早饭了。
在柳絮的侍候下更衣洗漱梳妆绾发,白沄婳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不少,行至桌前坐下。
柳絮过去给她倒了茶。
白沄婳端起茶,正准备喝,外头便传来了熙越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姐,小姐,好消息。”
“吵成这样,规矩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被阿娘瞧见,定要打你手心不可。”
白沄婳把手里尚未喝过的茶递给熙越:“喝口水,慢慢说。”
熙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有小姐护习惯了,一时忘记了嘛,还好夫人没瞧见。”
接过茶一口饮尽,喘直了气熙越才看着白沄婳,笑得像是一只逮了老鼠想要邀功的猫儿:“小姐,您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白沄婳接过柳絮重新倒的茶,浅抿一口,头也不抬:“是宫里的?”
熙越嘟嘴:“小姐每次一猜便中,真没意思。”
下一刻她便又笑嘻嘻的,露出一排小白牙:“奴婢方才打听到,圣上罚了明王。”
白沄婳螓首微点,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宫离彦被罚,那就说明她和外祖父没事了,在璃王遇刺这件事情上,宫离彦再无可能做文章。
皇帝重视颜面,定不会将宫离彦诬陷她和外祖父的事作为主要罪责,顶多是用璃王遇刺的名头给宫离彦降罪,想来罚的也不重。
果然,小丫头义愤填膺,又咬牙又跺脚:“明王擅离职守导致璃王殿下遇刺,就只是杖打二十,罚了三年俸禄,禁足一个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