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和孔纬二人捡起地上的信封,低头拆开一看,神色猛然大变起来,眼眸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张浚拿信札的双手亦是颤抖不停,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信札,颤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孔纬双眸瞪大,抬起额头,震惊的看着李晔:“陛下,这陇西郡王李茂贞竟然如此的骄横跋扈?”
李晔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说的大唐忠臣李茂贞,你们也看到信中内容了吧?若是没有看清楚,那朕再跟你们重复一遍,其中一封,朕记得一清二楚,李茂贞不仅要干预朕处理国事,而且还要朕封他为尚书令。”
“尚书令是代表什么?想必诸位应该知道了吧?”
“他居然威胁朕,倘若朕不封他为尚书令,他就会带兵攻打长安。”
“不仅如此,还要朕处死杜让能宰相,打压保李派官员,发兵攻打河东的李克用。”
“否则又是带兵攻打长安。”
“还有一封根本不将朕放在眼里,说什么若是不听从李茂贞的话,他不仅会带兵攻打长安,兵临城下,而且还会另立大唐新君,如此大逆不道,谋反之言李茂贞也敢当着朕的面说出来,可见其多么的骄横跋扈,无法无天。”
李晔停顿片刻,冷眸扫视了地上跪着的张浚等大臣,继续说道:“河东的李克用,虽然平日里骄横无礼,但是他也只是在藩镇之中如此之举,对于朕,对于大唐,他都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自居,没有一点违逆之举。”
“李茂贞与李克用相互比较,一看便知谁忠谁奸。”
“今日朕在这紫宸殿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不要再向朕进言讨伐李克用之事,否则休怪朕以谋反之罪夷灭你们三族!”
李晔说完,猛然一挥自己的龙袍长袖,转身走开了。
张浚和孔纬等死谏的大臣们每人脸色煞白一片,吓的瘫坐在地上。
他们不敢相信,曾经温文尔雅的天子,今日却如此的气势凌人,那份神情,尤其是那双眸子,幽深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暴虐。
天子变了。
大唐也会变吗?
…………
水凝宫外走廊,
“陛下!”
西门君遂和刘景宣二人走到李晔面前,二人同时一拜。
“张浚、孔纬等人离开紫宸殿了吗?”
李晔负手而立,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宫殿。
“回陛下万岁,张浚和孔纬等诸位大臣都离开紫宸殿了。”
西门君遂恭敬的回答,
李晔剑眉微蹙,默不作声。
刘景宣面色愤然,说道:“陛下,张浚乃李茂贞的爪牙走狗,何不趁此机会,将他诛杀?”
西门君遂也觉得很有道理,附和说道:“刘中尉所言甚是,若是将张浚留在朝廷,必将成为极大的隐患,今日在紫宸殿,与孔纬等十余位朝廷大臣跪在地上死谏,以老奴之见,此乃多半是张浚主动挑起,乃是幕后主使之人也,朝廷有此奸佞乱臣,我大唐朝廷,将永无宁日矣。”
李晔却是不以为然的冷笑说道:“两位卿家,你们也知道张浚是李茂贞放在朝廷之中走狗啊。”
“是的,陛下。”
“既然是李茂贞的走狗,那就代表着,张浚的一言一行,其实都是李茂贞这个主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李晔冷然说道:“既然如此,朕何不留下这个走狗,来洞察李茂贞的所有举动。”
“再者,打狗还须看主人,倘若朕将张浚杀了,必将引起李茂贞的猜忌,而且,杀了一个张浚又有何用,朝廷之中,不止张浚一个奸臣,还有崔胤之流,整个朝廷之中,大臣们都心怀鬼胎,有几个能够真心的为国尽忠的,又有几个为了大唐,能够舍生忘死?”
“陛下,你深谋远虑,思维缜密,老奴二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西门君遂和刘景宣二人同时向李晔低头躬身一拜。
“西门中尉,你将李继曮被关押在大理寺的消息透露给张浚没有?”
李晔话锋一转,问向西门君遂,
西门君遂马上点头回答:“回陛下,已经透露给张浚了,想来不用多久,张浚就会过来求情。”
李晔将观赏宫殿的眸光收了回来,落在刘景宣身上,问道:“刺杀李继曮的死士,都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安排好了。”
刘景宣恭敬的回答。
“你们二人做的好!”
李晔非常高兴说道:“两位卿家真乃朕之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也。”
“能够为陛下尽忠效命,排忧解难,乃是老奴等人应该做的本分事情。”
西门君遂受宠若惊的回答,
正在此时,
郭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陛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匆忙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