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左神策军一营,
整个营寨内,站满了一营的士卒,尤其是营寨的大门口,更是聚拢了数百名一营士卒,他们紧握长枪,目光森然如刃,锁定营外的朝廷禁卫军,
而营外的朝廷禁卫军,也是一样,挺直长枪,枪锋对着一营士卒,双方士卒都保持着剑拔弩张戒备状态,甚至双方都可以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气。
整个一营,寒光闪烁,弥漫着一股腾腾的杀意。
只要双方将领一声令下,双方士卒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长枪刺向对方,
就在双方士卒就要发生血雨腥风的火并之时。
“天子至!”
营外传来一名神策军高声呼喊,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
整个一营瞬间炸裂了。
无论是一营士卒还是一营外的禁卫军,都面面相觑,露出震惊之色。
“什么?”
“天子竟然来了?”
“对啊,怎么天子也来了?”
“肯定是为了一营哗变之事而来吧。”
“…”
一营外的禁卫军面对李晔的到来,议论纷纷。
而一营内的士卒,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恐惧,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一次哗变,居然会引天子亲自前来。
很快,
一袭墨衣金龙袍,头戴金色龙冠的李晔,在西门君遂等神策军将领的簇拥之下,来到一营。
在一营围堵的禁卫军见到天子来了,各自往后退去,让开一条道来让李晔通过。
王成来到一营,见到一营内,木栏大门紧闭,一营士卒还手持兵器站在那里戒备,顿时脸色大怒,拔出腰间的横刀,对着里面的一营士卒怒声吼道:“你们这些乱兵贼卒,天子驾到,你们为何还不开门和将兵器收起来迎驾?”
一营的士卒被王成这一狐假虎威吓到了,他们各自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恐,而他们的目光,都投在一人的身上。
也就是一营副都头叶海。
叶海身形魁梧,络腮胡子,一脸横肉,模样颇为凶狠。
他是都头杨守明的心腹,杨守明被李晔罢免了官职,很有可能由叶海继任。
可惜这厮没有头脑,居然被杨守明的蛊惑,昨天夜里,他与二营,三营,以及四营的副都头密谋,挑唆各自营地的士卒,以朝廷克扣军饷为借口,率领营地部众起事示威。
而他们不知道是,他们不过是杨复恭搞乱长安的一枚棋子罢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的下场,只有被朝廷剿灭的命运。
叶海见到身边的士卒开始退缩了,顿时脸色大怒,怒斥道:“你们这些胆小之徒,天子来了又能如何,我们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军饷,又不是起兵造反,你们怕什么?”
叶海本以为士卒听了自己的话会停止后退,不料反而后退的更快了些许,
他正欲拔刀立威,怎么料到,后面传来一个肃然且冷若冰霜的男声:“他们不是怕,而是不想做这谋反叛逆之事。”
叶海猛然回头,脸色大变。
只见李晔负手背后,身形挺拔修长的站于木栏大门外,神色淡然,眸光隐隐。
“陛下,我们只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那份军饷,没有任何谋反叛逆之意。”
叶海慌了,眼神闪躲着李晔那锐利的眸光。
“是吗?”
“要回军饷?你搞清楚状况没有?是朝廷欠响,是军中有人中饱私囊,将你们的军饷鲸呑,还是军饷问题本是子虚乌有之事,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蓄意谋反!”
李晔冷哼一声,眸子底的那抹寒光越来越浓烈了些许。
叶海神色大变,眼眸瞳孔缩小,满是惊慌之色:“我又岂能知道这些,我们只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军饷,这有错吗?”
“那你可以去神策军护军、中护军反应军饷问题,再不济,可以去兵部,或者去户部,若是他们不处理,你可以向中书省反应,又何必以这种暴动刀剑相向的方式来与朝廷对抗呢?”
李晔知道叶海对于军饷没有任何底气,他断定,军饷问题,十有不九,就是叶海故意挑起的事端,很有可能根本没有军饷问题,就算有军饷问题,也有可能是叶海所为,毕竟叶海是一营的都头。
整个一营,都是他在管理一切,其中包括户部发放的军饷。
“若是向护军和中护军反应军饷问题可以处理的话,我们又何必走向一条与朝廷对抗的这条不归之路呢。”
叶海口是心非的说道,
“你派人去护军和中护军反应了吗?”
李晔冷然一笑,
叶海一怔,他没有想到,李晔思路竟然如此缜密。
“没有,我们一营的军饷,没有分发,必然是护军和中护军贪墨,就算找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