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惩罚，最重的惩罚。

没错，孙小雅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林清月最应该痛苦和后悔的，也是最狠的惩罚，就是失去了叶天启。

她，苦苦追求，为此不惜付出一切所追寻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唾手可得，而且，比她想象中的，比她做梦想要得到的，都会多很多很多，多到，不敢想象的地步。

可她，却亲手，把这一切都给毁了，彻彻底底的给毁了。

人，不怕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因为从未拥有过，所以，即便拥有不了，又能有多痛苦呢，可人，最怕的就是明明拥有过的东西，结果，还不曾享用，却又彻底的失去了。

尤其是，站在巅峰的机会，近在咫尺，甚至曾经握在手里的东西。

林清月想要靠着嘲讽奚落孙小雅来获取心理上的安慰，可现在，受伤最重的，反而不是孙小雅，而是她，林清月自己。

看着孙小雅的样子，林清月这一刻，突然提不起任何想要反驳和争吵的兴趣，只是轻轻低下了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惨然一笑，林清月默默转身，就要离去。

这一幕，把孙小雅给看懵了。

走了？

不和自己争吵了？

就这么走了？

这简直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她孙小雅，什么时候

能够把林清月给说的无语过？每一次不都是她孙小雅小心翼翼的面对林清月吗？

看似是闺蜜，实际上，那就完全是一个下属，所谓的朋友，真成了所谓的。

今天，林清月又是带着怨恨的伤害自己，而自己却也带着怨恨的去伤害着林清月，然而，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把林清月伤到直接话都说不出来，人直接转身离开的地步。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兴奋，从未有过的兴奋，让孙小雅这一刻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模样，可是，兴奋过后，孙小雅看着林清月那凄凉的背影，想到转身前那绝望的眼神，一种萧瑟孤独，痛苦难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啊，她也好，林清月也好，她们两个谁又能比谁过得好吗？

在这里互相比惨，可实际上，她们哪一个几乎都是绝境啊。

不知为何，也或许是同病相怜，也有可能是因为绝望之下，有一个同样遭遇的人在身边，可能真的是一种心里安慰，在这一刻，孙小雅不记得什么仇恨了，她只想让林清月留下。

“林清月，你就这样走了吗？”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不是很能说吗？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要压我一头的吗？这一次，你怎么就认怂了呢？”

“林清月，你

摆出这幅绝望的表情给谁看，你弄出这个萧瑟的背影给谁看啊，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指望谁能来可怜你，心疼你吗？”

“你以为，你这样子就能让叶天启怜悯你，就能让他心怀愧疚，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重新回到以前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即便是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的，林清月，你听到了没有！”

听着孙小雅的吼叫声，林清月原本没打算回头，可是，孙小雅却没完没了的说了起来，林清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孙小雅，一张脸布满了绝望。

“孙小雅，是不是只有看着我死，你才高兴？我不想和你争吵什么了，就像你说的，我的下场，其实比你要惨的多，多的多的多。”

林清月一脸惨然，充满了悔恨。

“最惨的，不是未来会有多惨，不是我要经历多少的痛苦，而是，就像你说的，我曾经拥有过一切，我可以拥有全世界，我可以站在这世界的最高峰，让所有人羡慕我，嫉妒我的，可是，我却为了山脚下的几颗沙子，而把整座山都给放弃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蠢，是不是很傻啊。”

“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因为你哪怕站在了山的旁边，却也没有登上过山巅，更别说拥有整

座山了，而我，林清月，拥有过整座山，却没等看清楚山的真面目，就把山给抛弃了，我，失去了一切，我的未来，将会是地狱。”

“这就是我，孙小雅，你笑够了吗？如果笑够了，那就闭上你的嘴，大家都不好过，给彼此留一点脸面吧，如果没有笑够，那你就继续嘲笑吧，一切，都随你就是。”

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已经足以见得，林清月现在是多么的心如死灰，多么的悲哀了，这是，恐怕连活着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而孙小雅，听着林清月的话，咬了咬牙，追上了林清月，然后沉声道：“你去哪？”

去哪？

林清月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是转身了，她是想要离开这里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去哪啊，家，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她，还能去哪啊。

或许，真的去死，好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