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蓝渡捏着一只点燃的香烟，噙在嘴边抽，说是抽，更像在戏谑的把玩。

生了一些铁锈的大门，把两人隔在两个空间。

蓝渡身形挺拔，他斜斜歪着嘴，低头俯视门外只有他腰部那么高的云霄。

离得近，他可以清楚看到云霄的五官，眼神，表情。

他很像季寒城，不管外形还是气质。

所以居高临下俯视云霄，让他感觉等同于蔑视季寒城，父子本就是连在一起的，赢过哪个都一样。

他吐出烟雾，特意弯腰往下压一点，眼神里的戏谑，越来越深，成了嘲讽，“是你啊。”

云霄昂着头，他身高还远远不到，但表情和气场无不超越年龄，“害怕了？”

十足的挑衅意味，淡淡的轻蔑从他尾音流出，越发和实际年龄不符，却完全不突兀。

“呵呵……我连你爸都不怕，怕你？”蓝渡弹了下烟灰，手攀住铁门，风吹开他的头发，那双眼睛像是被魔鬼亲吻过，晶亮却阴森。

云霄抬下巴往里面示意，“进去说。”

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语气。

既然蓝渡亲自出来迎接，肯定不会把他拒之门外。

他想，蓝渡的阴谋已经在里面摆好了。

片刻后，云霄置身于客厅。

云霄淡定坐在沙发上，余光扫视别墅内部的装饰，庸俗，低劣，泛泛之辈，跟他爸爸的品味不在一个档次。

他人小小的一个，在环形黑色真皮沙发中，更显得弱小可爱。

不对，在蓝渡看来，可爱这个词，可完全不适合云霄！

“你们想闯我的院子？”

蓝渡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是个茶几，上面放了个鸟笼子，一只麻雀在里面飞来飞去，很想冲破牢笼。

云霄不置可否，“准确来说，是登门拜访。”

他把拜访说的相当随意，因为房子的主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访问。

蓝渡很凉的咧嘴笑，他异域风情的眼睛，绽放诡异的色彩，“痴心妄想，我的院子，别说麻雀，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你不就是？”

你就是最大的苍蝇，苍蝇界里的战斗机。

云霄还是不屑一顾的语气。

“哈哈哈！”

蓝渡爽声大笑，他笑的太厉害，烟灰随着动作一点点飞开，落在他的裤脚。

“你小子胆子还挺大！我的院子容易，但是你还想出去吗？”

他欠身，笑容敛起，满脸都是威胁，阴沉很毒。

云霄并未被他的表情影响分毫，“如果有意思，我不介意多待几天，不过你这里看上去没什么意思。”

蓝渡拧紧了眉。

“那么，说说看，你来干什么？”

云霄不兜圈子，“打我妹妹的人，是谁？”

蓝渡手指敲膝盖，“你妹妹？”

“是你找人伤害他，蓝渡，少装蒜。”云霄直呼其名，他对蓝渡的厌恶，早就表现的很明显。

蓝渡也不意外，“我为什么要伤害你妹妹？你妹妹……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呢，跟你妈妈非常像，我很喜欢你妈妈，当然也喜欢你和你妹妹。云霄，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也是你爸爸。”

云霄被恶心了。

他没叫过这个人爸爸！

“看来，你是想否认。”

“不是我做的，我承认什么？我跟你父母有仇，这笔账我当然会算，但是拿一个小家伙开刀，不是我的风格。”

云霄凉他一眼，“你还有风格？逼迫我妈妈跟你结婚，就是你的风格，真不怎么样。”

所以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都不意外。

蓝渡忽地伸手，他想捏住云霄的下颌，但是被躲开了，他手悬在空中，“你和你爸很像，很会激怒对手，只是可惜，我一点也不生气。”

“你错了，我和我爸不一样，他要是在这里，你应该是一具尸体了。”云霄避开他，依然坐的稳稳当当。

蓝渡还是想笑，但是他板着脸，“你来找我报仇？想怎么报？”

云霄瞥他，“很简单，卸了你的手。”

语气实在太淡然，教人无法联想到血腥的画面。

蓝渡脸上的阴云更重，“云霄，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

“那是我的事。”

蓝渡有了戒备。

他并没把一个小孩当成真正的对手，他不屑跟他动真格。

云霄打开背包，是一把锃亮的弯刀，刀锋雪亮，能倒映出人影，眼睛在刀刃上，凛冽威慑。

蓝渡两只眼睛半眯！

“哪只手做的？是我来，还是你自己？”

不是玩笑，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