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接到蓝渡的电话,沈曼一点也不意外。
算算日子,作死的蓝渡,的确提前她一下,顺便警告。
沈曼淡淡一笑,虽然在笑,但是她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在她面前的话就会知道,此刻她眼睛里的寒光,足以杀死一个人!
“蓝渡。”
沈曼先开口。
她已经受够了蓝渡自以为主张全局的嚣张,就算现在她依然处于劣势,也要尽量在气势上争取个先行!
蓝渡的态度依然的从容,他好像算准了自己会胜利,“想我了?”
沈曼声音里笑容轻轻淡淡,“是啊,想你啊,更想亲眼看看,你怎么被自己一步步作死。”
蓝渡自动忽略后半句,他惬意的长长吐纳一口气,好像听到了极大的赞美,“不管怎么样,至少你在想我,这几天,你想的最多的,应该就是我,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我很愉快。”
沈曼攥紧了拳头。
她快要把咖啡杯的把手给握断!
人,一旦被识破伪装,露出最丑陋真实的样子,就算再粉饰,也显得蹩脚。
在沈曼这里,蓝渡俨然是个丑陋到骨子里的复仇者,他的温柔、体贴、雪中送碳,都是为报仇伏笔……
沈曼恶心,反感,不耻!
“说吧,周六你怎么安排。”清丽的声音,带着尖锐锋芒,如蜜蜂的尾巴。
蓝渡用力吸一口雪茄,声音悠然,他好像想到沈曼穿着洁白婚纱,不情愿又无可奈何走向他。
他想到婚礼上,季寒城的遭遇,所有人的眼光……
随之而来的种种结局,都将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带领一些人,走向深渊!
“迫不及待想当我的新娘子?别着急,后天而已,很快的。”蓝渡的笑声,夹着三分得意。
沈曼咬住牙关,“你就不怕被季寒城一把掐死在江都?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江都是他的地盘。”
“他?鹿死谁手,周六便知。”
神经病!
沈曼想骂,又听到蓝渡说,“礼服我派人送到你家,咱们的孩子们,也要一起参加,咱们婚礼见。”
电话挂了。
沈曼手背上绷起一层青筋,细嫩的皮肤上蜿蜒开静脉血管,每一根都在展示她愤怒。
玛德!
她恨透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学妹?”
何文陌回来时,看到脸色被愤怒渲染成乌青的沈曼。
“嗯?”她极快的将怒意收敛,端起咖啡遮挡表情。
何文陌忧心的追问,“学妹,你打听蓝家,真是为了商业合作?刚才我托澳门的朋友打听了一些消息,如果是商业合作,问题不大,但……”
事到如今,沈曼也不想兜圈子,“不止,我还想了解蓝渡和蓝家,有点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何文陌不便打听太多。
“是这样的,蓝渡的母亲三十年前就跟蓝钧离婚了,嫁给了齐明勋,齐家现在倒是不如蓝家名气大了,但当年,齐家是澳门豪门望族。”
沈曼点头,“这些我知道,蓝渡的母亲改嫁,应该是嫌弃夫家经济实力不行,想攀高枝儿,但齐家被蓝家超越,她算盘打错了。”
“的确是这样,不过其中有个传闻,也不知真假。”
沈曼来了兴致,无风不起浪,再离奇的传闻,都有出处,至少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一点痕迹。
“学长请说。”
何文陌不太喜欢聊八卦,这些话题,他很不好意思,“据说,蓝渡的母亲改嫁,背后有个丑闻,她不得已离开蓝家,齐明勋的声誉并不干净,黑白均沾,用了点手段。”
这样?
沈曼手指一下一下点桌面。
指头的节奏不急不慢,这个动作,可以起到安神和控制情绪的作用。
她终于知道,为何季寒城总喜欢点手指。
“学长觉得,蓝渡的母亲是强行被掳走,被迫嫁人?若是这样,如今蓝家崛起,蓝钧为何不让她离婚,再回来?”
何文陌摇头,“恐怕不行,蓝钧在外面的口碑还不错,何况他已经再婚,有儿有女,又靠公益事业打造出了企业家的好名声,再怎么样,也不会毁在一段感情上。”
沈曼明了。
看来,蓝渡的母亲,心里很不甘,很委屈。
蓝渡一直没改姓氏,是否是他母亲的一丝眷恋?
他呢?想重返蓝家吗?
想必蓝家不准备接受一个竞争者。
大致做了一番评估,沈曼心里有个了决断。
临别时,沈曼含笑盈盈,“谢谢你学长,预祝你周六演讲顺利,我本人没办法去,会让朋友给你送花。”
何文陌站在停车场,笑容凝在嘴角,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