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被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拧着,纠缠着。
似乎要把他的肠子,一道道扯断。
除了胀痛,还有难以形容的刺痛,那种疼痛,像生吞了带刺儿的曼陀罗种子,种子外面的一层尖刺,在他肠道上不断扎针。
每个肠道,都堆满了尖刺。
这要命的滋味,比给他来一刀还折磨。
素来重视养生的季寒城,很少被胃疼折磨,猛然来一下,够他记几年。
他单手攥成拳头,即便疼的快要撑不住,仪态依然挺拔,只有额头不断涌出的汗水,向王超证明,此刻的他,在苦苦支撑,快要程不住。
季寒城紧紧锁着眉头,“不是,去买胃药,健胃的,还有止疼药。”
“胃……总裁您昨天喝了多少?”王超以为他昨天应酬喝多了。
看总裁疼的程度,昨天至少喝了一瓶茅台啊!
哪个孙子不长眼,居然让总裁喝酒?想死?
季寒城摆手,“去。”
王超这一看,发现总裁手背上通红通红的一片,我的天,这是咋回事啊?
“总裁,您的手?我……我再买点消肿的药!”
季寒城冷冷扫一眼,“我让你管手了?”
那……那不得一起治吗?
王超不敢再问,拔腿就往外跑。
前脚,王超离开,季寒城电话响了。
公司电话,高层办公室打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
季寒城深深吸气,吐气,如此好几下才接听。
“喂?”
顶层办公室,季朗坤语气不善,一股恶气喷薄,眼看着就要从电话里跳出来,亲手给他一枪。
“顾氏集团的合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合作,你又擅自做主?!”
季寒城和顾汉阳的合作,并未通过父亲的授意。
此事,他迟早会知道,季寒城递交上去的文件,也有提到,他没准备隐瞒。
“爸和顾汉阳是莫逆之交,当年没少受他的恩惠,现在顾氏集团要立足,我们不应该伸出援手?”
季寒城眉头已经深深的拧出一个川字,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流到鼻尖,又顺着高挺的鼻梁,滑到腮边。
他拳头抵着胃部,声音控制的平稳,听不出一点异常。
季朗坤“哐当”拍桌子,怒气中烧,不难想他在办公室是怎样的,“糊涂!当年的恩惠,这些年我和顾汉阳之间,早就还清了,还需要给他献殷勤?!顾汉阳那只老狐狸,没你想得简单,你以为他想让你赚钱,他想的,或许是蚕食整个四季集团!”
季朗坤重重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当年顾汉阳创办顾氏集团,只用了短短十年,他的手腕,是你能想的吗?合同我看了,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他要用四季集团的资金,撬动百亿项目,你还屁颠屁颠给他做嫁衣?”
季寒城胃疼的难受,耳朵里,父亲的话,也没让他多好受。
不过,他清淡的笑了笑,声音充斥着暗讽,“爸好像还忘了一件事,今天的顾汉阳,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我现在给他做嫁衣,回头穿的人,不会是他。”
季朗坤在那边气呼呼的跳脚,季寒城依然面不改色,“抛开顾汉阳,顾家现在的几个人,有一个成气候的吗?我给顾汉阳编织的嫁衣越好,将来回来我手上,越漂亮,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而是借鸡下蛋。”
季朗坤被儿子这么一番劝说,脾气没那么大了,依然狐疑,“这么说,你有打算?”
看一眼时间,王超出去才五分钟,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季寒城强忍疼痛,笑道,“顾汉阳现在是穷途末路,尽量抓住能抓的资源、人脉,他和四季合作,说白了,是把咱们当成大树,万一他不在了,有季家在,可以保顾家子孙,不被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赶尽杀绝。顾汉阳的宴会,爸亲自给他捧场,外界早已知道你们的关系,这是他的算计。”
“顾汉阳下这步棋,恰恰说明,他没有其他路可走。四季集团是他们的依靠,将来,可以取而代之,这是送上门的礼物,我岂有不要的理由?”
听到这里,季朗坤的气,基本上已经消了。
他看完文件,的确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就把儿子给骂一顿。
冷静下来,他仔细品一品,的确是这个道理。
“寒城……”季朗坤的语气软了一些,“我也是为集团考虑,有些事情,不能莽撞去做。”
季寒城难得没跟他吵架,“我知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季朗坤气消以后,有点过意不起,想起收到的信函,问道,“明天晚上,你时间空出来,替我参加个宴会。”
季寒城想拒绝,但此刻,他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好。”
——
行风。
会议上,沈曼跟大家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