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男人独特的阳刚之气，在他靠近时刻，凶猛袭来，周围净化后的空气，完全被他的气息覆盖，渲染出强势的包围圈。

沈曼就沉在那片风眼中，快要不能呼吸。

她以为自己有很好的抵抗力，不会被季寒城影响心智，现在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亦或者，低估了这个男人。

喉咙吞咽，干涩的没有口水。

沈曼缩了缩手，“不必了，我没事。”

季寒城停下按摩的动作，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以后打人，不要赤手空拳的去，找个趁手的工具，没有工具，上脚也行，知道吗？”

沈曼眉头被他三两句话说的，挑起一角。

季寒城表情认真，不是开玩笑。

正因为如此，沈曼才觉得诡异。

沈伯荣的心态，在季寒城给沈曼做手部按摩时，就已经崩塌了，这会儿崩塌更厉害！

他张开大嘴，眼珠子鼓起包，“……？？”

沈曼哦了声，没有季寒城的温度，过速的心跳回落，险些失控的理智，也恢复常态。

淡淡的，她回，“那我谢谢你。”

沈伯荣的嘴巴啪嗒合上，他摸一把嘴角的口水，手指乱颤，“你看看，你看看，她就这个态度，寒城……你确定还要护着她吗？她都不在乎你！”

季寒城站起身，面带淡笑，“好，说说，她为什么打你，说清楚点。”

沈伯荣脸疼，腿也疼，一瘸一拐跳到会客厅，“我……”

话卡住，却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好像都得被季寒城当炮灰。

他抓抓头发，有些恼火，更是不服，“寒城，我们是不是兄弟？兄弟们之间，是不是要互相扶持帮助拔刀相助？”

沈曼瞥一眼，冷冷去看窗外。

季寒城提醒道，“阿荣，你想让我帮忙，最好改改态度。”

听口风，沈伯荣更确信，季寒城铁了心不会帮他了，他憋屈的一屁·股坐下，彻底豁出去了，

“对，没错，我和张晓冉短暂的谈过一场恋爱，最初的原因是觉得她挺好欺负，后来你丢下寒城一声不响离开，我一直憋着火儿，绕一圈，只有她一个切入点，但我也付出感情了啊，我发誓，跟小胖……不是，张晓冉在一起那会儿，我一个女人都没碰。”

沈曼的竖线，在他说到“小胖”俩字时，倏地收回，两道x射线，冷直冷直逼视他，“呵呵？”

沈伯荣被她的脊背发凉。

说实话，他没少被季寒城翻白眼，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冷头，皮鞋里面的脚趾头，都像浸入了冰渣子。

沈曼这女人……她到底修炼什么妖术？

慢腾腾地，沈伯荣挪挪位置，尽管很怕季寒城，和沈曼比起来，她还是觉得兄弟更有人情味。

“这么说，你的确欺负了张小姐？”季寒城一只手放在两人之间，阻止沈伯荣再靠近。

“我是看不惯——寒城，你为了她付出这么多，最后被她抛弃，太委屈了，我替你不值！”

沈曼想笑。

冷冷白白的小脸儿上，酝酿一个漂亮的笑容，“沈少爷，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沈伯荣对她方才的眼神心有余悸，往后缩缩，“什么……问题？”

沈曼手指轻轻点膝盖，葱白的手指，似死神的节奏器，“如果，我说如果，有人害死你爸，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敢动他，我碎了谁！”

沈伯荣对他爸，是又敬又爱，平时他的确怕的不行，但如果老爷子遭遇横祸，他一定亲手报仇。

季寒城脸色一沉。

女孩绯色的唇，笑出四十五度角，“那么请问沈先生，如果这个凶手，到处跟你套近乎，想方设法收买你，让你放下仇恨，温柔点，大度点，你能接受吗？”

自然不给沈伯荣说话的机会，沈曼继续堵，“你不肯接受，无法原谅，反而被指责小心眼儿，没良心，忘恩负义，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不领情，把你放在道德制高点，狠狠批判，你会怎么想？”

“……”沈伯荣没话可回。

沈曼停止手指的节拍，视线从季寒城那张冷透的脸上移开，“最后我想问一下沈少爷，你觉得可怜的是受害者，还是肇事者？”

沈伯荣听懂了。

他暗暗打量季寒城的表情，一个字都不敢说。

空间陷入死寂，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内循环系统，并不能缓解低气压的逼迫。

沈伯荣无法呼吸。

沈曼的父亲，死于季家之手。

虽然直接凶手并不是季寒城。

但在沈曼心里，他就是那个人。

他只是站在季寒城的角度，认定沈曼是个绝情的冷血女人，其实……在沈曼心里，季寒城恐怕更无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