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沈曼，再也看不到唱歌跳舞时的娇俏可爱，漂亮的脸蛋，只有浓重的讽刺，一张嘴就是对他的讥诮。

季寒城薄唇倾斜，轻描淡写的笑，压根不达眼底，“沈小姐十八般武艺，就没学学窥心术，看看我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又讽刺她！

沈曼仰躺椅背，细细的腿儿伸展，确定季寒城暂时不会把她怎么样，冷笑，“读心术不好说，亏心术，季二少爷肯定学过，亏的很。”

季寒城气的要捞起她丢出去，可想想她晚上的表现，忍住了，“林岚明天出院，你去一趟。”

恢复了？

看来自sha的程度并不重，起码自己没遭太大的罪。

“你怎么不去？”

灯光闪烁，车子开到高架上，两旁的车速都很快，灯影穿梭，在男人身上切换着。

一定是她玩儿嗨了，脑子不灵光。

忽然觉得季寒城的侧颜，真好看

甚至想上去摸一摸。

好在，季寒城天生会破坏气氛，“跟自己年轻漂亮的后妈走的太近，作为妻子，你一点不介意？行，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不想跟你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理由充分吗？”

前半段，其实沈曼还是有点心动的，以为季寒城或真或假，是顾及她的。

后半段么……

当她前面的想法都是猪给的。

“季寒城，今天的你，有点特别。”

“想说什么？”

刚问完季寒城就后悔了，笨女人能有什么好话？

沈曼又打了个哈欠，往他身边靠了靠，呼吸都是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特别像个小孩——臭屁，傲娇，小气。”

季寒城再次被沈曼给气的心肌梗塞，蛮力推开她靠过来的头，“滚！”

沈曼脑袋装到车玻璃，疼的揉了揉，“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小孩，才可爱。”

今天的你，有点可爱。

大概这个意思。

季寒城冰凉生硬的脸，慢慢裂开一丝缝隙，再想跟她打嘴仗时，歪在那里的女孩，竟然软软的睡着了。

可爱？

是形容成熟男人的吗？他三十岁，不是三岁！

嗖……

车子急转弯，熟睡的小女人被摇动，身子突然倾斜，小身板没有脚的鸟似的栽倒。

腿上一热，倒过来一个软软的脑袋。

季寒城正被她气的上火，登时感到一股悸动，眉峰自下而上的皱了皱。

也不知道女人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这种姿势居然不醒。

无奈……

季寒城顺势扶住她的肩膀，沈曼很自觉地跌在他怀里，舔了舔嘴巴。

——

林岚出院，沈曼到时，手续都办完了。

季家的人办事效率非常高，准备车停在电梯口，所有东西已经被送了下去。

季凌辰要上学，病房里此时只有林岚一个人。

看到沈曼，林岚理了理柔顺长发，完全看不出两年前差点死掉，“很开心，你愿意来看我。”

林岚真的很美。

生完孩子，还保持着少女身材，不施脂粉时，清秀优雅，脸上也没有斑点。

她的美，不同未婚女孩，少了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多了几分让人想要深入的韵味。

越美，越是最有力的武器。

不得不说，林岚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你是寒城的继母，也是我婆婆，我当然要来。”

“其实，你一直在怀疑我自sha是做戏，是吗？”

没有季寒城在场，林岚的表情、语气，都真实的多，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放回包包，却不准备离开病房。

静静对望几秒钟，沈曼点头，“是，真正想自sha的人，不会特意化妆，你被抢救的那天，化了淡妆，男人可能不注意，但我是女人。”

林岚笑了，蜻蜓点水的笑容，像露水，一见光就就消融。

“你真聪明，那你猜猜，为什么？”

既然她要聊，那沈曼自然奉陪，她想想，“为了一个人，而你很在乎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

林岚不语。

“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你们关系很僵硬，除非你采取自sha这样的极端方式，否则他不会见你。”

林岚别开头，背过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走吧，司机在下面等急了。”

从头到尾，她没有承认什么，可沈曼能感觉到，自己猜中了。

电梯快到一楼，沈曼又看了眼始终平淡如水的林岚，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其实很难藏住心事。

尤其是感情上。

喜欢一个人，藏在心里，会从眼睛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