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凡来到这里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

唐山和秦浩的打斗和对话他都感应到了。

不过既然现在唐山不愿意出手，几乎都是在防御，那这个恶人就只能陈凡来做了。

因为被魔教的蛊入脑之后，确实是无药可救了。

既然唐山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陈凡代劳也是无可厚非，反正交情是唐山和秦浩的，又不是他和秦浩的。

出手反正是没有心理压力的。

陈凡淡淡的道：“怎么了，不让我出手，不杀他，留着他难道你以为有办法救活他吗？你难道听不到他一直在求你杀了他吗？”

说到这里，陈凡话锋一转，变得冷厉起来，“就算你真的碰到神仙下凡救活他，难道就有用？”

“他因为下毒和屠杀，导致我大华王朝数百平民惨死，就算是侥幸没死，他也是必须斩杀的。”

唐山深吸一口气，直接怒吼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他被控制了吗？这些根本就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干的，难道你要向世人说这是蛊虫干的吗？”

陈凡平静注视他，“就算是他被控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也不能作为他无罪的理由，就能够自己心安理得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了吗？难道那些人的惨死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吗？”

“没错，他也是受害人，确实是出于无奈，被控制的状态。”

“但是他杀人、下毒，臧害民众同样是无可否认的现实。”

陈凡一番话语直接让唐山沉默起来。

“这…”

没错，陈凡说的很对，他也是没有什么理由回复他了。

然而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秦浩苦笑两声，有些虚弱的说道；“好了…唐兄我明白你，但是…不要再说了。”

他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凝视着唐山道：“陈凡大人…说的没错，这是我的罪孽，不管背后理由是什么，都应该由我来背负。”

“就算是真的没有死在今天，没有人追究我的责任，我的良心也不会允许我继续活下去的。”

唐山眼看他还能继续说话，也是直接冲过来握住好友的手，慌张的说道：“好了，你别说话了，秦浩，我懂你，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的身体都有些哆嗦了，话语中满是后悔的说道：“导致你被控制的是因为我，一切都是我害了你，应该背负良心惩罚的，应该死的，都应该是我才对。”

“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冲动自大，怎么会有之后的事情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时自大的想要挑战陈凡，如果我没有带你来青州城，或许这一切都不应发生的。”

说着说着，唐山居然哽咽起来，之后更是垂泪当场。

自从唐山三岁以后，这个铁血汉子就从来没有流过泪，能让他这种人流泪，可见他现在有多么悲伤了。

不仅仅是悲伤，更大的一种后悔还一直缠绕在他心头上。

他后悔，自己因为一次区区意气之争，就不听好友的劝告，非要来青州城挑战陈帆。

如果他们没有来这里，凭借他们两人的实力，就算是碰到鬼面人，他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两人就那么留在家中，现在应该都在一起驰骋江湖，可是因为他，现在害死了朋友。

如果…。

太多的如果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秦浩虚弱笑笑，将手放在了唐山的手上道：“没事的，一切都有命数在，我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这也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如果我当时执意劝告你也是可以劝住你的，但是我没有。”

“如果当时我不选择跟鬼面人一战，也许还有别的转机。”

“你看，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唐兄，别哭了，这可不像是你啊。”

他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一下子说出来一大堆话，然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站在一边的陈凡直接沉默起来了，他知道，秦浩的时间不多了。

秦浩闭上眼睛，缓缓道：“人生有一至交，有鲜衣怒马少年时，有纵横江湖无敌手，我这一生，很是满意。”

“唐兄，我秦浩这一生有你一个兄弟，我没白来这人间，哈哈哈。”

“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握着唐山的手一下子垂下来，口中没了气息。

在他的眼中忽然缓缓流出了一缕缕的血水，显然身体内部已经是一塌糊涂了，他这一死，走的确实很痛苦。

“秦浩，秦浩！！！”

唐山用力摇晃着他的身躯，而后抱着他的尸体朝天怒吼。

陈凡默默的看着，心中对于这种感情，有些感动，又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