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太热了，莫姑姑让人到了厢房候着。

余昭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酸梅汁，见到面前的牙婆额头冒汗，点头哈腰地看着自己，旁边还站着五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儿。

五个女孩儿从高到矮排列着，每个人都很瘦，估计没吃饱饭过，按照外貌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最小的个头也和翠烟相差不大，

“余小姐安好，老婆子我带了几个丫头片子上门，您看看有喜欢的没？”牙婆笑得灿烂，说完拿紫色手绢把脑门的汗水擦干。

不止是牙婆，几个女孩也热得不行，一个个无精打采，满头是汗。余昭道：“姑姑，让人盛些酸梅汤来，她们过来也辛苦了。”

牙婆喜上眉梢，带着一溜烟的丫头在余府转了一圈，没吃饭不说，水也没喝一口，立刻道：“小姐心善，体恤我们这些人，赏一碗甜水喝，若是今日被您选中的丫头，那真是太有福气了！”

余昭笑笑没接话，待女侍端着酸梅汤给六人都倒上一碗，都咕咚咕咚地喝起来，都真是渴极了。

莫姑姑附在余昭耳边，“上午夫人、公子和姨娘那边都选过了，没剩几个好的了，要没看上，叫牙婆改天再带些人过来。”

“无妨，能挑一个出来。”

余昭眼神在五个女孩儿之间流转，最终只放在一个个高挑的女孩儿身上，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干瘦枯黄，但看得出来五官生得好，若是好好养养，也是秀丽好看的。

她们之中到底谁是自己提前安排的人呢？

余昭记得前世出嫁时，有一花魁名满京都，引得无数男人为她投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彼时她的身世也被世人津津乐道，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即便是嫁给了承诺过非自己不娶的人，也是担心丈夫会移情别恋。

余昭想来好笑，有龙阳之好的黎晔怎会移情别恋，巴不得赶快娶她这个病秧子进门堵住所有人的嘴，自己也没那本事妨碍他与男人潇洒快活。

这一次，余昭让十一提前去给花魁赎了身，还没有展露风姿的花魁，老鸨轻易地放手了，不过也收了八百两。

也是花魁提前知晓余昭的意图，同意之后，才愿意让十一赎身的。

余昭的意图自然是将花魁送给自己爱美色的父亲，花魁欣然答应也是看清了自己的命，勾引余将军成为小妾，是比留在花楼，更好的选择，又不用担心被殴打，也不用一点朱红万人尝。

赎身后，山石便帮着将花魁混进了牙行，成为这一批进府的人，特意等到余昭来挑选。

“叫什么名字？”

余昭对着牙婆问道，牙婆心领神会，立刻朝女孩儿们使眼色，“愣着干什么，小姐问什么说什么，不许抢，一个个来。”

女孩儿们从矮到高，一个个回话：

“陈三丫。”

“徐招娣。”

“杨小花。”

“秦草儿。”

前四个的名字一听都不是正经名字，要不是父母期盼男丁到来起的，要不就是随口取的。

“申玉娘。”最后一个，也就是余昭看了许久的高个儿女孩儿，她的名字不仅比前四个好听，也对上名号了。

余昭记得山石送的信里提过，花魁名叫沈玉娘，会认字、弹情、跳舞、唱歌，以及勾搭男人的技艺。

“都会些什么？”

“烧饭、喂猪。”

“割草、烧饭。”

“女红、烧饭。”

“种地、烧饭。”

回答的都差不多，牙婆心中一突突，不会一个也看不上吧？不过这些也确实都是些粗苯的丫头。

余昭把目光放到最后一个人身上，对方道：“打架。”

打架？

余昭一愣，难道山石没和对方说清楚？或者是这不是沈玉娘？

可是名号都对上了，余昭怀疑心各占一半，又继续问道：“可有人识字？”

还有希望，这批丫头都砸手里好久了，牙婆急急道：“识字的就举起手。”

而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举起手，正是个子最高的玉娘，余昭看着她道：“可会弹情跳舞？”

牙婆正想说这批都是乡野丫头，要不是村里买来的，要不就是在大街剑的，却听申玉娘迟疑一瞬，道：“会一些。”

牙婆的眼神瞬间不淡定了，什么叫会一些，自她将这玉娘从街上捡回来，吃饭最积极，打架第一名，还真没听说过会弹情跳舞，否则她也不会这样出手。

本想着带着玉娘上富贵人家撞撞运气，做个烧火丫头，谁知道这丫头自己注意大着呢！还敢瞒她！

余昭却不管牙婆如何想法，确定玉娘应当是前世花魁了，“就她吧！”

申玉娘留了下来，牙婆也没发作，走前只叮嘱玉娘道：“在主家可不许闹幺蛾子，好好地伺候主子。”

余昭让莫姑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