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堂刚送走了王妃母女,气氛异样冷淡。
宋溓到时,满脸黑沉,看向母亲时,见母亲也是一脸沉默,他走了进去,将事情说明。
青夏有了身孕,但没能保住。
陈夫人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听他这么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她的反应,出乎了宋溓的意外。
“你们真是胡闹!那避子汤她可有喝过?若是她没喝,此次受罪都是她活该。”
宋溓蹙起眉头,可一想,在母亲的观念里,自己和青夏的事情,许多她都不知,即便知晓,恐怕也不能真的认同。
便主动交代:“她从未落下一顿,可自旬阳回京以后,我便不让她喝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凉汤换成了滋补身子的药。”
一听这话,陈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自己这个儿子一厢情愿罔顾礼法。
“你是疯了吗?你尚未成婚,一个在你身边伺候的丫鬟,你是指望她给你生出长子来?”
宋溓默了,已然表达了态度。
陈夫人站了起来,动作又大,心跳起伏加快,她指着宋溓,恨声道:“你可是世子!这些事情还要娘来教你吗?我送她过去是来伺候你的,你却想让她生下孩子?你置未来新服于何地?血脉友谊你就不怕将来嫡庶相争?”
话音落下陡然反应过来,在宋家是没有嫡庶之分的,几个长大的孩子都是她所生,唯一一个庶出还在襁褓之内,况且是个女孩,根本参与不了家族内斗。
一想到此事,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心思单纯,怕是不会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你是唯一的嫡子,毫无争议的公府世子,你上头既无一个庶出的兄长,也没有与你相当的叔伯兄弟,所以你不懂这些,可你,你的后院,若是连嫡庶都不分,祸害的可是一代人和家族的未来啊!”
宋溓沉下眼眸,直直看向她,直言道:“我不是不懂,正是因为我知道长子的重要,才非要她生不可,在娘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同房丫鬟,可在我心里,她是陪我一路走过来的…我的人,娘,他不是个玩意儿,更不是个物件,我想与她孕育出属于我们的孩子,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了,我自然也承担得起。”
他话刚说完,桌边的杯子就被陈夫人抄起来,直直的朝着他砸去。
“荒唐!”
杯子应声而裂,擦着他的衣角碎在地上。
宋溓一动不动,看着母亲气急的模样,喉咙干涩。
“你可知道,今日叫王妃母女看到了那一幕,对你有多不利?我不论你们父子是怎么想的,这门婚事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可你未成婚就先使丫鬟有了身孕,总归是对你不好!”
“……”
“你分明是个在机智不过的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这其中厉害,我看是那个妖精勾了你的心智,才叫你跟着她一起胡作非为吧!”
说到这里,陈夫人一阵庆幸。
“也是老天都看不过她这般算计,才收了这孩子去,没祸害了我儿……”
“娘!您非要这样去揣测她吗?我说的什么您都不信,我与她初识她就是个丫鬟,到现在她也是个无权无势的人,她以什么来裹挟我?若非我心甘情愿,若非是我主动要求,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偷偷怀孕?”
他突然的暴吼呵止,叫陈夫人一时禁了声,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暴怒的儿子。
“她若有胆子偷偷怀子,魅惑主子,怀了身孕,她自己能不知道?大夫今日来查过,她早有滑胎之象,今日陡然落入水池这个孩子才彻底保不住了,她若有预谋,有心机,只会好好的护着自己,又怎会稀里糊涂的丢了这个孩子。”
到这一刻,陈夫人才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儿子眼中,除了愤怒就是心疼。
“你居然为了一个丫鬟这样同我说话?”
“我说了,她早就不是宋家的丫鬟了,娘何苦对她偏见?丢了孩子,我和她心里都不好受,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当时推她落水的人。”他语气缓和了些,毕竟他也不是来和母亲争论这些事情的,他要做的,是要害了青夏和他们孩子的人血债血偿!
陈夫人也冷静下来了,细想了想青夏平时的为人,再看她这些日子的状态,确实也不像是事先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否则又怎会不顾惜不请脉。
原先的气,随着儿子一声的暴吼,而后又缓下来的语气渐渐消散。
一时也有些头痛。
“你可知道,此事还不算为难,要找到幕后黑手,娘可以帮你,可是……”
她看向宋溓,长叹了口气。
“肃之,今日事发突然,王妃母女都在场,郡主或许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王妃是生养过孩子的人,一看就清楚了,她对此事很是不满,婚前弄出这档子丑闻,咱们得有一个交代。”
宋溓狠狠拧眉,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翻涌而来,外头的、里头的事情像是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叫他一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