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度回到官道上,驿站已然遥遥在望,玄羽不安的问云九倾,“王妃,您就那么放走了那个黑衣人,就不怕他出尔反尔,直接开溜吗?”
毕竟云九倾既没有留下人看着那黑衣人,也没有掌握什么能够拿捏那人的把柄。
至少在玄羽看来,他若是那黑衣人的话不见得能甘心自投罗网。
云九倾兀自轻笑,“他要是能走就让他走呗,区区王靖康,为他费什么神?”
玄羽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多言了。
却不料,他们甫一回到驿站,林湛和王靖康、甚至还有之前拿鼻孔看他们的郑则全都迎了出来。
一看到他们,王靖康就冲了过来,“城里发生何事了,为何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
“淮阳侯谋逆,云城守备军统制杜惊鸿奉旨平叛,其他的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谢辞渊又装回了瞎子和瘸子,被玄清和玄羽抬着下车。
云九倾则故意吓唬人,“淮阳侯仓促起事,晋城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正在疯狂寻找当初泄露栖霞观地宫的人,我们,要不提前触犯?”
云九倾貌似是在为自己紧张,幸灾乐祸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王靖康。
后者果然想起了到现在也还杳无音讯的那个下属,不由得脸色一白,几乎就要不假思索的同意云九倾提前出发的要求。
林湛却抢白道:“韩卓呢?
还有他前去押解的宁家二房和三房的人,人都没到齐,如何能出发?”
淮阳侯谋逆的事情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只要不撞到淮阳侯手上,他们就没事。
可朝廷钦定的犯人丢了,还一下子丢了那么多,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要吃瓜落地。
“我们从宁府出来就被淮阳候府兵给扣押了,驿站的驿卒们根本不敢与淮阳侯府兵为敌,韩卓和宁家众人都被押到了淮阳侯府后院临时关押。”
云九倾面不改色心不跳,“淮阳侯想拿我威胁王爷,逼王爷帮他一起与朝廷为敌,没想到刚好给了王爷救我的机会。
至于韩卓和其他流放的犯人,恐怕得等淮阳侯和杜惊鸿这场战事结束才能有眉目了。
不过,晋城如此危险,林将军应该不会想要我们大家在这是非之地等他们吧?”
得知杜惊鸿和他麾下所谓的云城守备军都是谢辞渊的人后云九倾对晋城内众人的态度就变了。
于她而言,现在的晋城就是一个能让她更快抵达流放之地的跳板。
林湛和王靖康听闻此言皆犹豫起来,被无视的郑则却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他们,“淮阳侯既是对宴王有所图谋,又怎会放你们出城?”
他依旧和最初抵达驿站时那样高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开口却就是栽赃,“你们,该不会是真的与淮阳侯勾结在一起了吧?”
林湛惊恐的扭头,“休得胡言!”
郑则却丝毫不觉得有问题,甚至还在那儿咄咄逼人,“宴王和王妃为何不回答,难道是被我说出心思,心虚了?”
那神情,好像只要谢辞渊和云九倾一句话说的不对,他就会立刻上报长平王似的。
谢辞渊眼神微冷,在他动手之前云九倾的手摁住了他的胳膊,只见云九倾状若关切道:“林将军的药材可拿到了?”
话题换得突然,但毕竟也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林湛还是很快就点了头,“已经拿到了。”
这边林湛的话才说完,那边云九倾劈手夺过一旁官差手里的刀,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刀捅在了郑则的腹部。
噗呲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郑则直接被捅了个对穿。
林湛本就坐在椅子上,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惊叫一声,才反应过来质问云九倾,“王妃这是做什么?
身为流人,故意重伤朝廷命官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郑则也没想到云九倾居然敢直接动手,惊骇地瞪着云九倾,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患处。
只是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他还在那儿龇牙咧嘴的狗叫,“毒妇!
你敢杀我,陛下和王爷定不会饶了你!
你等着……”
云九倾本来都已经要收手了,闻言更加不耐烦了,“他们饶不饶得了我,你是看不到了,但我现在就不会饶了你!”
话音落下,她握着刀柄的手猛然一转,郑则瞳孔微缩,身形一僵,惊骇地瞪了她良久,最终缓缓地倒了下去。
云九倾松了手,悠哉游哉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以为什么垃圾也都能来威胁我一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冷眼看着周围,“不妨告诉你们,静安门内外的爆炸,皆是我一人所为。
淮阳侯府兵、云城守备军能放我们出城,亦是我一路强闯所致。
你们大可以对着我大放厥词,着人上报朝廷,我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