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深浑身一震，手指在屏幕上悬着，犹豫着要不要挂断。

对面也不催促，沉默着等待。

最终长叹一口气，顾念深把叶梦宁的嘱托讲述了一遍。

“你太不小心的，居然让她拿到烟！”说到最后，他低吼着抱怨。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愤怒由何而来。

等他意识到失态时，夜鉴心笑出了声。

“幸好，她把烟给了你。”

顾念深一怔，是啊，唯一的证据在他手里，鉴定结果只是一张纸而已，他想怎么写都行。

“这次算你侥幸，下回……”他勉强争辩。

“不会有下次，她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你这得到结论后，就不会再求证了。”夜鉴心懒洋洋的说。

顾念深感觉嘴巴发干，“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就凭你捞到了甜头！”夜鉴心特地强调“甜头”俩字。

吓得顾念深几乎将手机甩出去，“我没……”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向我解释。”夜鉴心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我很欣慰，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顾念深愈发后悔打这通电话。

简直是在自投罗网。

“想通愿意跟我合作呀。”夜鉴心似有赞叹之意，“早该这样了，很好，就知道阁下是个聪明人！”

顾念深压低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现在有点忙，改天咱们再聊吧。”夜鉴心竟卖关子般挂断电话。

岳圣。

尽管傅开疆吩咐过，不许放闲杂人等进来，可借徐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拦赵艺乔啊。

亲自跑到大门口骂退了保安，赵艺乔笑眯眯的朝他点头，“多谢徐总了哦。”

不发脾气时，她说话的语气略有些发嗲，外加身材维持得好，不知情的保安见状，还以为徐江最近傍上了风韵犹存的富婆，暗暗撇嘴，又嫉妒又不屑。

殷勤的跟在赵艺乔身后，直到对方进了叶梦宁的办公室，回身“砰”的一下甩上门，把他关在外面。

门板差点砸上他鼻子。

无视旁人投来的看笑话的眼神，他把头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偷听。

赵艺乔大咧咧坐下，把文件袋摔到叶梦宁面前，“还是之前那份协议，条件不变，签吧。”

得意的环顾左右，“这次没人拦着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叶梦宁冷笑，“我跟开疆不过犯几句口舌而已，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赵艺乔眉毛一挑，“哦？我听说的，可不止如此哦。”她幽幽叹口气，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别怪我刻薄，换做是你，也不希望娶个不干不净的儿媳妇吧。”

叶梦宁板起脸，“让傅开疆亲自过来跟我说！”

“你就不能识趣点吗？”赵艺乔笑意收敛，眼中满是鄙夷，“你跟开疆认识多久了？总该知道他有洁癖吧？别人碰过的东西，他绝不会再碰，女人更是如此。识相的话，自己退出，大家脸面上都过得去，否则，丑事传出去，可不止丢开疆的人，老爷子多爱惜面子的一个人啊……”

“不许你提外公！”叶梦宁咬牙切齿，“空口无凭，谁敢造谣？”

“空口无凭？”赵艺乔捂着嘴笑了，笑声尖细，听得叶梦宁身上爬满鸡皮疙瘩。

“打开看看啊。”她朝文件袋怒了努嘴。

叶梦宁死死瞪着她，猜到文件袋里面有什么了。

明明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却没克制住，最后还是粗暴的扯开袋子。

一沓照片落到桌上，雪片般散得到处都是。

叶梦宁总算知道傅开疆为何那般生气了。

她清楚自己保住了底线，可这些照片的误导性太强了，换做任何人看，都不会相信她的清白。

赵艺乔视线在照片间移动，还“啧啧”称奇，“难怪你对墨家那小子念念不忘，瞧他抱你抱得多紧啊。”

“你们以前做夫妻时，也是这样吗？”

眼看着叶梦宁脸色越来越白，她更开心了，“你前婆婆还是了解你的，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奔放。”

“底片呢？”叶梦宁一阵阵犯恶心，她捂住嘴，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绝不能在赵艺乔面前失态。

“放心，拍下这些照片时，你毕竟还是傅家的人，就算为了开疆的脸面，我也不会让这玩意流出去的。这些，你自个留着做纪念吧，其余的，我都销毁了。”

“看来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叶梦宁不无讽刺的开口。

赵艺乔微微一笑，“乖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算报答我了。”

“只有我一个人签字，可离不成婚！”叶梦宁一张张收回照片，然后死死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