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到睡在身侧的白芷柔,墨寒昇“腾”地坐起身。
这些天就像做梦一样,脑子木木的,半晌才搞清楚目前的处境。
白芷柔被他的动作惊醒,娇俏的抻了个懒腰,接着向他道了一声“早安”。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情景频频在梦中出现,每次梦醒后,溢满胸口的幸福感能持续好久。
如今梦想成真,他却满腹酸涩。
简单的洗漱过后,白芷柔自顾下楼,落落大方的向赵新兰打招呼。
见她穿着睡衣,赵新兰满脸震惊,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昨晚没走?”
白芷柔微微一笑,“妈,你吃早饭了吗?”
“你叫我什么?”赵新兰跳起来,瞪了她一会,干脆上楼找儿子问话。
得到的答复令她受到暴击。
“你要娶白芷柔进门?”赵新兰飞快朝身后看一眼,不顾白芷柔已跟到门口,转身推上门,毫不客气的把对方隔在外面。
“你脑子进水了!”她恨铁不成钢。
墨寒昇心里已经很乱了,不乐意跟她对话,干脆把她推出卧室。
赵新兰不服气,想继续理论几句,门“砰”的一声,摔得比刚才还干脆。
“妈,大清早的,干嘛这么大火气?”一旁的白芷柔满脸堆笑。
“你别忘了老太婆的遗嘱!”赵新兰用力拍着门板,扯嗓门提醒儿子。
墨寒昇突然开门,板着一张脸,“我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都别来干涉!”
赵新兰:“……”
终于熬到墨寒昇出门,赵新兰找上白芷柔,打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最好能像几年前那样,出点小钱把对方打发了。
可白芷柔的表现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人家客客气气,可说得每句话都是软钉子,对峙半晌,赵新兰愣是没捞到半点便宜。
白芷柔登堂入室的消息很快传开,阔太太们碰面,总有人恭维赵新兰换了个明星儿媳,她有苦难言,只得强装开明,表示自己不插手晚辈的事。
这一天,小叔子墨仲恺主动拜访。
赵新兰还记得葬礼时的龃龉,对他爱答不理,连茶水都没招呼佣人准备。
墨仲恺也不生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大嫂,听说寒昇换人了。”
赵新兰心里狂翻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
墨仲恺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大嫂,你糊涂呀,老太太的遗嘱里特意说明了,那些产业只留给叶梦宁一个人,而不是小两口,说句难听的,寒昇还要借她的光,才能守住部分家业,一旦他俩离婚,咱们墨家几代的基业,可就要拱手送人了。”
几句话正说到赵新兰的心坎上,这阵子她强颜欢笑,不敢跟任何人倾诉。那帮势力家伙也不会真正同情她,一个个只会幸灾乐祸看热闹。
“没记错的话,就连这套别墅,也是遗产之一吧。”墨仲恺观察她的神色,心里有了底,故意开解,“当然,婆媳一场,想必她不会赶尽杀绝,把你们赶出去睡大街。”
赵新兰悚然心惊,那臭丫头可太会了!
阶级滑落已经快要了她的老命,一想到连现有生活都将受到影响,赵新兰没法继续装淡定了,咬牙切齿的说:“你巴巴跑这趟,就为了看热闹呗!”
墨仲恺苦笑,“瞧您这话说的,那丫头坐享其成,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新兰心中一动,脸上缓缓有了笑意,“依你的意思……”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小妹在国外,咱们不用考虑她。”他附到赵新兰耳边一阵窃窃私语。
赵新兰则边听边点头。
“事成之后,咱们一家一半,家产重归墨家,老太太在天有灵,也会瞑目了。”墨仲恺满脸诚恳。
赵新兰跟叶梦宁交手几次,都没捞到便宜,不免心中犯嘀咕。
墨仲恺轻拍她的手背,“大嫂,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只要事成之后,你别翻脸不认人就好。”
话说完了,他的手仍覆在赵新兰的手背上,没有要拿开的意思。
赵新兰抬眼瞧去,突然发现小叔子虽年近半百,五官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
??
城郊,白马寺。
听着前方传来的梵音,叶梦宁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外公最近失联,谁的电话都不接,她心里干着急,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来寺庙里拜佛,好求个心安。
对宗教,她没什么体悟,外公腕上总是挂着佛珠,他那样虔诚,倘若真有佛祖,总该护佑他吧。
烧完香,叶梦宁正要离开,就听身后有人喊她,“姑娘,不求个签吗?”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板寸头,身上穿的好像是禅服,长袍宽袖,僧不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