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春的嘴比骨头硬,但我有法子让他供出你的藏身之处,就有法子让你开口。”
沈慕把匕首的尖锋在五绝的眉眼处晃来晃去。
刀刃光寒,映照出五绝眼里的几许慌色。
五绝沉着道:“我倒是想领教、领教大理寺卿沈大人的手段。”
“会有机会的。”
沈慕陡然扬手,刀锋从他的眼瞳正中,斜上划过。
极细的一线血色,宛若艺术珍品。
五绝骤然感到剧痛,眼里汩汩地涌出鲜血。
“裴阎王,这是我见过的最寻常、最温柔的手段,你该不会对凶犯起了恻隐之心吧?”叶姝影打趣道。
“在你面前,我不愿太过嗜血暴戾。”沈慕把匕首一寸一寸地刺进五绝的肋间,慢慢地转动,“你们残杀东楚国使团,意图有二:其一,挑衅朝廷,挑衅皇室。其二,破坏东楚国和大周的友好邦交,挑起两国战事,是不是?”
五绝痛得表情扭曲,汗流浃背,“你猜对了……”
沈慕漫不经心地把他的肋骨一根根地割断,“我还知道,你们都是睿王逆党余孽。同心盟策划了这几起惊天大案,是向朝廷、向陛下表达你们的愤怒与不满,为睿王报仇,是也不是?”
“是……”
“你们的下一步谋划,应该是以洛阳城为局,以所有百姓为棋子,把所有人推到恐惧、绝望的境地,是不是?”
“桀桀桀……”
五绝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堂堂鬼面阎王指挥使,就这点
手段吗?”
叶姝影的心骇然地跳起来,睿王!
所幸同心盟不知道少少的身世跟睿王有关。
沈慕猛地拔出匕首,随手一扔,接过下属递来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去双手沾染的血污。
“东楚皇帝要亲自处置你们,听闻他培养了不少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士,折磨人的手段独步天下,连我都自叹不如。”
“同心盟会派人半途救走他们吗?”叶姝影故意问道。
“一旦被抓,就是废棋,同心盟不会在意一枚废棋。”
“你对华章公主的遗体做了什么?”她问五绝。
“如你所见。”五绝的面上流淌着血水,阴邪的笑意格外的狰狞骇人,“华章公主骄纵跋扈,这种令人作呕的死状才配得上她尊贵无匹的身份。”
叶姝影怒极,在他的肩膀、手臂和大腿分别刺了一刀。
五绝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邪肆猖狂地笑,“我知道……你们不敢弄死我……你们还要给东楚国交代……”
沈慕吩咐下属,给五绝止血,不能让他死了。
她拉着沈慕走远一些,“五绝不肯透露他们的下一步计划,要用那种秘药吗?”
他颔首,给谢天打了个手势。
突然,那边传来闷响的噗噗声。
他们疾步过去,“怎么会这样?”
谢天道:“他的脏腑好无预兆地发出声音,炸了。”
五绝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胸膛、腹部破开几个血洞,血水肆意横流。
血淋淋的,甚是可怖。
“去请少少过来
。”叶姝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他应该提前在自己的体内放了某种药物。”
“只要催动内力或真气,就能引爆药物,把自己炸死。”沈慕沉眸色郁闷。
……
少少饿惨了,吃了一桌的吃食,还没满足。
一个差役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一个乞丐送来的,指名给她。
她懒得把手擦干净,直接拆开。
两行字:若想知道第三个凶犯是谁,孤身一人前往最近的茶楼。
她一边吃一边寻思,没落款,什么人呢?
为什么只告诉她一人?
她不可能放过这个送上门的线索,离开大理寺。
乔飞羽从茅房回来,找不到她,以为她去了大牢,没在意。
茶楼的二楼雅间,少少推门进去。
里面没人,一只茶杯剩了半杯茶水,压着一张白纸。
白纸只有寥寥五个字:长庆街牌楼。
她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但还是赶到长庆街牌楼。
深夜寂静,冷风卷起细屑,街上没几个人影。
檐下悬挂的素骨灯笼洒出惨红的灯影,残如血。
牌楼一旁的暗处,有一道黑影。
少少走过去,冰冷地打量那人,“你不怕我把你抓回大理寺吗?”
“你不会抓我。”
那人是男声,沙哑里带几分精明。
她依此判断,这男子应该四十来岁。
“你就是第三个凶犯。”
话音未落,她迅猛地抽出红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