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故作好奇地问:“变成什么样?”
徐婆子道:“六夫人得宠之前,二夫人、三夫人欺负她、打压她,她不敢反抗。她得宠后,使了不少阴招坑她们,老爷开始厌弃她们。”
“后院的女眷若不争宠,就无法活下去。她学会争宠,也是人之常情。”
“不仅如此,这两年,六夫人对夫人越发的不敬。”
“你详细说说。”
“六夫人要伺候夫人沐浴,却把我们支开,我送来夫人用的棉巾,听见六夫人说了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徐婆子记得很清楚,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梅清秋给梅氏擦身,体贴又周到。
“夫人,你病了这些年,平日里只有我这个本家人亲近你,伺候你。”
“你这病躯呀,若能多苟活几年,自然是好事。若有什么万一,你还没出嫁的小女儿可就没了依靠。”
“你也知道,咱家老爷是个凉薄的,对女儿能有几分关心呢?”
“若我成为续弦夫人,日后还能为你的小女儿寻一桩好姻缘。”
“夫人,你跟梅家族长说几句好话,帮帮我,我自当报答你的大恩。咱们梅家的女儿,应当互相扶持,互惠互利,是不是呢?”
徐婆子越说越激动,“夫人打算多观察她一些时日,只说考虑考虑。但六夫人越发的不耐烦,再也不来看望夫人,一来就说些尖刻的话刺激夫人。有几次,夫人被她气得发病。”
叶姝影想象得到,梅清秋做得出谋害姐姐、取代姐姐嫁到赵府的事,心思和手段自是不一般。
梅清秋不甘心被其他姨娘欺压,野心勃勃地往上爬。
成为续弦夫人,是她的终极目标。
徐婆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
到了梅清秋住的院子,叶姝影跟她道谢,让她走了。
赵天海焦灼地等候,时不时地看向里面。
沈慕从房间出来,看见她就不耐烦道:“想进去看就快点。”
叶姝影跟他擦身而过,把手里的药渣塞在他手里。
他把药渣掩在广袂里,即便没有银黑鬼面具遮掩,也是面不改色。
当着别人的面,跟小影暗度陈仓,这种“狼狈为奸”的感觉相当奇妙。
“指挥使,您可有找到什么线索?”赵天海问道。
“就算找到了线索,也不能告诉你。”沈慕不客气道。
赵天海讪讪的。
不多时,叶姝影出来了,跟沈慕一道离开。
西天残留着一抹晚霞,夜色逐渐笼罩全城。
沈慕上了她的马车,“叶少卿可有发现什么?”
她摇头,“指挥使呢?”
他也摇头,“你和赵夫人梅氏聊了这么久,想必有所收获吧?”
叶姝影把赵夫人的病情,以及赵夫人和梅清秋的关系,大致说了下。
“赵夫人在赵府的境况不好,有轻生之念,梅清秋逼过赵夫人。”
“有点意思。”沈慕看着那些药渣,“现在去找少少姑娘查验这些药渣吗?”
“少少去查千叶红了,此时应该不在大理寺。附近有一家医馆,先去问问。”
到了医馆,叶姝影拿着药渣问大夫。
大夫扒拉几下药渣,“这些药大多是上好的药,但这药方……”
沈慕蓦然出现,厉声喝道:“说!”
大夫陡然看见鬼面阎王,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道:“这些药吃不死人,但应该也……治不好病。”
叶姝影和沈慕回到马车上。
“指挥使,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吗?”她问。
“说。”他闭目养神。
“下次你出来查案,能不能换一身衣袍?你这身威风凛凛的阎王衣袍会有点影响查案。”
他睁眼,冷沉地盯着她。
叶姝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若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臭名昭著的裴阎王,就当我是放屁。”
沈慕淡漠道:“去赵府一趟,你有什么想法?”
“倘若医治赵夫人的大夫一直是同一人,那么这应该就是赵夫人缠绵病榻多年的原因。”言归正传,她滔滔不绝地说着。
“赵夫人住在偏远的院子,没了主母之实,但给她治病的大夫应该没那胆量开这种药方糊弄。”
“我有一个想法,赵天海对赵夫人没半分关心,想必他们之间早就没了夫妻之情。赵天海想让她一直病着,暗中叮嘱大夫在药方上面做手脚。如此拖了几年,赵夫人的身子越发的病弱,或许再过一两年就……”
她越说越觉得可怕。
沈慕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觉得有几分在理。
“赵天海为什么不让赵夫人的病痊愈?动机呢?”
“夫妻之间的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