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雪若即若离地跟着顾兰庭。
他时而跟贵宾聊几句,时而处理府里突发的事情,时而跟父亲、母亲汇报重要的事。
她看在眼里,越发地觉得他行事沉稳,待人真诚,进退有度,想来他对待未来的妻子也是呵护有加。
此时,他坐在厅堂喝茶歇会儿。
叶洛雪鼓起勇气进去,福身行礼,“顾大公子有礼,我是荣安侯府二姑娘。”
“有事吗?”顾兰庭起身。
“没事。此前你帮了我,还吩咐丫鬟带我去更衣,我特意来谢你。”她的眉目浮着娇羞的笑意。
“不必言谢。你是贵宾,我身为主人,理当照顾好你。”
“顾大公子跟家姐熟吗?”
“不算很熟,前阵子她来过府里一次,当时并未说上话。”
顾兰庭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好像不只是来道谢。
叶洛雪点点头,“您忙着,我先出去了。”
她转身要走,却忽然摇晃起来,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他疾步上前,想扶她一把。
可是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终究缩回僵在半空的手。
他招来两个丫鬟,“把叶二姑娘扶起来。”
叶洛雪虚弱地眯着眼,“我没事……多谢顾大公子……”
“你是不是身子不适?我传府医给你瞧瞧。”
“不必麻烦。应该是午饭只吃了两口,四肢有点乏力。”
顾兰庭吩咐丫鬟送来糕点、茶水,“叶二姑娘,你在这儿歇会儿,我还有事,先去处理。”
叶洛雪惆怅地看着他离去。
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但也不解风情。
……
顾千帆和苏氏“密谋”了一阵子,就把这桩婚事定下来。
苏氏早就想为儿子议亲,但他总是推脱,说会试之后再谈婚事。
“叶姑娘刚刚跟小慕退亲,会同意这桩亲事吗?”苏氏担忧地问。
“小影这边我去说,若她不愿意,我有的是时间跟她耗。”顾千帆笑眯眯道。
“也好,反正婚事也不急。”苏氏对叶姑娘的家世和性情挺满意的。
“如兰进府不到一年,大哥怎么就让她在寿宴上露面?还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那些女眷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咱们顾家的姑娘。”
顾千帆提起如兰,苏氏的脸立即垮下来。
苏氏甚是不悦,“你还不知道吗?你大哥自从纳了如兰,整个人都变了。”
“有何变化?”
“我嫁给他二十几年,他每夜都要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回房,他爱书更甚于关心我。我以为我和他就这样相敬如宾一辈子了,哪想到他会被如兰迷得失了心智。”
苏氏眼尾湿了,悲从中来,“他变得意气风发,剔面熏衣,精心地打扮自己。而且每日都要买热乎的糕点、新鲜的果子,亲自送到如兰的院子。每夜,他吃了饭就过去跟她腻歪在一起。”
“有时,我一连几日都见不着他一面。”
“如兰说什么,他无不答应。这不,她想见见寿宴的世面,认识洛阳城的贵夫人,他就答应带她出来见人。”
“咱们宁国公府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她一个妾室怎有资格在寿宴露面?大爷这么做,就是打我的脸。”
苏氏的心里积攒了不少怨怼,此时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若不是知道这小姑是帮理不帮亲的性子,她也不会倒苦水。
顾千帆心疼地搂着她,“大嫂,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应该知道吧?没责骂大哥吗?”
母亲极看重嫡庶尊卑,父亲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怎么可能容忍如兰在府里趾高气昂?
“父亲时有病痛,不管事了,母亲年纪大了,操心小辈都操心不过来,哪有多余的心力管束妾室?他们二老时常住在别院,眼不见为净。”
苏氏教训过如兰两次,但每次大爷都护着如兰,跟她大吵一架。
苏氏气得心口疼,索性不管了。
只要她的儿子出息了,女儿寻个好姻缘,她就能跟着儿女吃香的喝辣的。
“大嫂放心,若她今日胆敢僭越,我就教训她。”
顾千帆拍拍她的手,宽慰着。
苏氏委屈得泪光闪闪,“我有你这个小姑,比什么都强。”
顾千帆给她擦泪,收拾妆容,“不哭不哭,今儿你是荣耀风光的主母。”
午后,日头最烈的时候。
如兰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几个丫鬟去地下室冰窖取冰,说是要给几位夫人做冰饮子。
顾千帆眉头一簇,如兰那身华丽的挑金凤尾裙,接近于正红色。
“还想比肩大娘子呢?我呸!”
“小姑,要不算了吧,毕竟这是大爷默许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