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和乔飞羽强烈反对,不让叶姝影一人去虎狼窝。
叶姝影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们勉强同意。
前提条件是,散衙时分必须回来。
少少手持红鞭警告谢地:“若多多少了一根毫毛,老娘跟你们死磕到底!”
叶姝影跟着谢地上了马车,中途用黑布蒙眼。
之所以愿意帮裴野,是因为他不是只会杀人的草包,推演断案方面还算有几分本事。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来。
她起身往外走,忽的后颈一痛,晕了。
谢地正要扶起她,却听见外边响起一道冷厉的声音——
“别碰她!”
他肃然地缩手,看见指挥使匆匆地上来,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
裴野抱起叶姝影,小心翼翼地下马车。
谢地瞠目结舌。
裴野抱着她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来到他的寝房。
谢地不敢置信地跟在后面,好像见了一幕奇景。
指挥使从来不近女色,何时跟叶大人这么亲密了?
叶姝影醒来,看见裴野抱着自己,眉心微蹙。
他把她放下来,有点尴尬,斟茶给她喝。
“你查到什么线索?”她在他对面坐下。
“不算是线索。”他喝了半杯茶水,降低体内的燥火,“你猜猜,二十几年前,陶重光陶大人是什么人?”
“二十多年前,陶大人正当年少,在朝廷任职了吗?”叶姝影心想,牵扯这么多年吗?
“当今陛下如何登基的,你知道吧?”
她摇头,“不太清楚。”
裴野道:“先帝废黜了犯错的前太子,几位皇子便开始明争暗斗,谋夺储君之位。当时,睿王、秦王和英王斗得厉害,而陛下在昌龙镇守陵,在洛阳没有半分实力和人脉。”
秦王、英王相继败了,睿王独揽大权,气焰嚣张。先帝蓦然想起还有一个儿子,便把陛下召回来。
叶姝影道:“睿王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吧?”
他颔首,“先帝势孤力单,如履薄冰,尽心尽力地侍奉先帝,得到先帝的信任。睿王狂妄跋扈,不可一世,数次当着众多宫人的面戏弄、欺辱陛下,让陛下丢尽颜面。”
“陛下暗中培植势力,反杀睿王吗?”
“先帝知道睿王很快会取而代之,把一半禁卫军的实权交给陛下。二十一年前那夜,睿王发动宫变,但陛下已经知晓他的全盘计划,因为陶重光是睿王的谋士之一,临时叛变,投入陛下的阵营。”
叶姝影能够想象当年那场宫变的刀光剑影、惊心动魄,“陶大人为什么会叛变?总不会是陛下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吧?”
裴野失笑,“年少时,陛下帮过陶重光。”
“陶重光想报恩,叛主另投。换言之,陛下能够逆风翻盘,全靠陶大人。”她忽然想到关键点,“你的意思是,陶家被灭门,可能跟二十一年前的这件旧事有关?”
“这些年,陶重光虽得圣眷,但为官谨慎,从不结党营私。”裴野道,“我的下属查过他,他没仇家,没得罪过同僚,也没私交好的大臣,仇杀的可能性只能是二十一年前的旧事。”
“那个白衣女子的亲属可能是睿王的人?”叶姝影凝眉寻思,“对了,睿王下场如何?”
“陛下把睿王囚禁在暗牢,半年后他在牢里伤势过重死了。”
“睿王的众多下属里有人逃出洛阳,知道陶大人当年叛变,如今回到洛阳,为睿王清理门户。”
“我的下属搜了两日,没有白衣女子的踪迹。”
裴野早就传令下去,四个城门从严盘查,城外也已铺开搜捕。
叶姝影幽幽地叹气。
其实此案并不是很难推断,但凶手精妙布局,杀人的手法简单粗暴,又擅长伪装,缉捕归案可谓遥遥无期。
他看着她,痴汉似的永远看不腻。
她发现他在看自己,痴痴的眼神盛满了浓浓的爱意。
见鬼了!
一定是看错了!
“若没其他事,我走了。”
裴野回过神来,“午饭准备好了,不如吃了再走。”
叶姝影没拒绝,静静地看他有条不紊地布菜。
八碟菜肴相当丰盛,都是她喜欢的。
“五十多具尸体,你看过了吗?有发现吗?”她一边吃一边问。
“看过了,没发现。”
“贵司有精于验尸的人吗?”
“没有。”
“那你把尸体抢回来闻尸臭,还是陪你睡觉?”
裴野:“……”
叶姝影劝道:“我的姐妹精于验尸,你不如把尸体送还给大理寺。”
“你的姐妹想到凶器的样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