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朝廷希望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发光发彩让百姓们得以鼓舞,所以朝廷也会给我写上淳朴善良的标签,你们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就忘了我出生的地方是穷山恶水。”叶无坷缓步走向那个心肠恶毒到连他都压制不住杀心的女人,俯身将大口吐血的雁翎穗提起来。“有人说人心之恶胜于天地险恶,说这话的人一定没在天地险恶的地方生活过。”叶无坷拎着雁翎穗把她放在椅子上,雁翎穗摇摇欲坠,叶无坷伸手把她扶正坐好。刚刚那一脚,几乎让雁翎穗断绝生机。起了杀心的叶无坷终究没动十分杀心,压了九分回去才让雁翎穗能勉强活着。把雁翎穗扶正,叶无坷往后退了两步。“可有时候你们又是对的。”他就那么看着这个明明长得很美,可却就是那么让人恨的女人。“方县堂在澜水十六年,和天地险恶斗了十六年他没输,他还是输给了人心险恶。”砰地一声。叶无坷一拳打在雁翎穗的眼眶上,这一拳非但将雁翎穗的眉骨打碎,也将雁翎穗的眼球打爆,巨大的冲击力将雁翎穗从椅子上轰飞出去。缓步向前的叶无坷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俯身将雁翎穗提起往回走,把她放在椅子上,把她扶正坐好。叶无坷从无事包里取出伤药,很耐心的给雁翎穗把伤口处理好。“你看,你多矛盾。”叶无坷看着瑟瑟发抖,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女人微微摇头。因为这只眼睛里全都是恐惧,从眼睛里反射出来的是渗透进了骨髓里的恐惧。“你们一直都在试探我,觉得这世上就不该有纯澈的人,现在你看到了我也有凶恶的一面,你为什么不是得意而是怕了”“我现在不知道这一局是不是还在问心,徐绩应该没有那么多的余力为了让我破防而专门再做一个局”说着话的叶无坷,很平静的给雁翎穗处理着伤口。“我就当做是的吧,我姑且这么高估自己的分量。”叶无坷说:“徐绩想让我原形毕露你应该也觉得我应该原形毕露,你们赢了,我现在原形毕露了。”叶无坷处理好雁翎穗的伤口,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雁翎穗对面。“现在我可以好好问你问题了吗”雁翎穗整个人都在发抖,抖的根本停不下来。“看来可以了。”叶无坷问:“你也其他人一样,没有明确的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徐绩让你去做的对吗”雁翎穗颤抖着点了点头。叶无坷嗯了一声:“那你猜,我从你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口供,我能不能做一份出来,让你签字画押”雁翎穗猛的抬头看向叶无坷,这一刻她眼神里的恐惧更浓烈了,浓烈的,似乎要从那独眼里渗出来。可是,她的表情就是有些奇怪,除了恐惧之外,叶无坷看到了其他东西。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看吧,他不可能是一个没有坏心的人,唔,这次算他会装,下一次......看吧,他不可能是一个没有坏心的人,唔,这次还是算他会装。”叶无坷道:“一次一次,试探到最后终于在老实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凶光,于是你们满足了......看吧,他装不下去了。”叶无坷拿了一张纸放在面前:“我可以写上任何我想写的东西,然后拿着你的手在口供上按下手印。”叶无坷伸出手捏住了雁翎穗的下巴:“然后捏碎你的嘴,打断你的十根手指,这样一来这份口供你自己都推翻不了,对吗”随着他手指开始发力,雁翎穗的下巴都被捏的要碎裂了似的。松开手的叶无坷问:“谁杀的方县堂。”雁翎穗回答:“宋淼然和冯境......我没有动手,我真的没有动手。”叶无坷又问:“谁出的主意”雁翎穗剧烈的颤了一下,不敢回答。叶无坷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把你们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要有疏漏。”“我们的计划是等方知我轮休离开的时候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尸体从密道运回去,和我们的人换了衣服,再制造一场意外,让方知我的脸被砸的稀巴烂。”“我们就有一个人成了隐身人,他叫赵俸,就是在澜水为了掩护我走,死在你面前的那个,原本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可他......”雁翎穗抬起头看了看叶无坷,又迅速低下头。“姜虹我本来也是要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宋淼然他们不许,他们说那孩子可怜,给他一条生路。”“所以让他穿上方知我的律卫衣服从密道出去,然后自己逃命去,可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还会回去。”雁翎穗说:“这个计划的目的应该有三个,第一个就是利用这件事促使厌吾山暴乱,如果不是你那么快察觉到宋淼然他们回了厌吾山,这个计划有九成的可能会成功。”“第二个目的是借此摧毁皇帝开的恩路,大肆宣扬之后,让百姓们反对此事,皇帝可以不顾群臣反对,但他不能不顾百姓反对。”“杀了方神数,再加上暴乱,天下百姓都会质疑皇帝决策......最主要的是我们不想被骗了,被皇帝骗去卖命然后家人还被屠戮!我们必须阻止这个阴谋!”雁翎穗又抬起头看了叶无坷一眼,然后再一次迅速低下头。“第三个目标就是你。”雁翎穗说:“朝廷把你打造成一个天下人皆知的大英雄,厌吾山暴乱之后,再爆出来你也是犯臣之后,你这个大英雄就算毁了。”叶无坷在辑要册上记录完,将本子合起来。“你们之中那个要见证整件事的人是谁”雁翎穗再次抬起头,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叶无坷道:“要么你不知情,要么你还能撑得住在为他隐瞒,以后会知道的。”他起身离开。再次回到宋淼然所在的那间